,當她拒收那些東西的時候,他備受打擊,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把那份挫敗感發洩到了那些拍賣品上。

他當著小玖的面,毀了那些名畫和瓷器。

那天他在小玖的臉上看到的對他的懼怕,今天也從若木的臉上看到了。

他忽然感覺,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那些為了改變自己而做出的努力,隨著這個杯子的破碎,也化為烏有了,他好像依然是那個偏執又惹人討厭的傢伙。

下午,若木離開了莊園。

她向武嶺借了兩千塊,又向另一位女傭人李姐,借了一身衣服,就那麼走了。

傍晚時分,蕭駿在花園裡寫生,又見到了那個年輕的園丁,之前想出八萬塊彩禮娶若木的那個。

他辭退了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問為什麼辭退他。

蕭駿說:“因為你配不上。”

年輕人以為他說的是配不上這莊園,解釋了很多,說自己如何努力,如何沒出過差錯。

後來還是武嶺把年輕人帶走了,蕭駿才算落得了清靜。

但那年輕園丁離開後,蕭駿盯著自己眼前的畫布,卻是盯到天黑也沒抹上一筆。

第二天,他依然畫不出任何東西,索性把所有畫具都扔進了垃圾桶,就像扔掉了那個正努力變好的自己。

窗外的風景也變得枯燥無味,於是整日關著窗簾,不再與人交流,不再下樓吃飯,又回到了自己的小空間裡,幽暗,閉塞,但是安全。

有些不怕冷的鳥,每天早上都在他窗外嘰嘰喳喳,聒噪的讓人發瘋,他隨手抓起手邊的檯燈,砸向窗戶。

所有有人都戰戰兢兢,他們站在樓下,對著他的窗戶指指點點,像談論一個精神病患者。

然後莊園裡地工人越來越少,清靜又冷清。

負責莊園清潔工作的李姐還沒辭職,蕭駿覺得,她是個膽子很大的勞動婦女。

這天,李姐來給蕭駿換洗沙發套,蕭駿問她怎麼沒辭職,不怕他麼?

李姐笑著說,您不過就是砸了點自己的東西,又沒危害誰,我怕什麼。而且我家裡有老有小,孩子還患病,需要長期透析,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蕭駿明白了,比起他這個不正常的傢伙,她更怕沒錢給孩子看病。

蕭駿覺得這個李姐挺好,願意和她多說兩句,就問了問她孩子的病情。

正說著話,李姐驚呼了一聲:“哎呀,還是沒洗掉嘛!”

蕭駿便問:“什麼沒洗掉。”

李姐指著沙發座墊上的一塊汙漬說,這沙發套是若木拿到洗衣房去洗的,說是少爺弄上去的一塊紅色顏料,李姐知道她分不清怎麼處理各種汙漬和布料,想幫她,結果她非要自己來,這不還是沒洗掉。

李姐說著便要把座套拆下來收走,蕭駿按住了她的手腕:“她哪天送去洗衣房的?”

李姐想了想,說:“好像是她辭職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