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各色寶劍就這麼突兀以莫愁為圓心,以均勻的半徑範圍把莫愁包裹在了裡頭。

也許是莫愁感覺到了什麼,她緩緩睜開了眼睛,這眼神和往日那懵懂清純的少女截然不同,傾國傾城中透著一股殺伐嗜血和決斷凌厲。

“本宮,很少真正出劍。”說完,莫愁把雙劍合二為一,用手輕輕從劍柄抹向劍身,刺眼的鮮血從劍刃上流過,細長地透著冷冽光芒的劍刃並沒有沾染任何血氣:“我要你醒,忘川橋。”

聲音是那麼輕柔,就像是三月初次淅瀝的毛毛細雨。語氣卻是那麼堅決,就像是五月那一場奔騰的驚雷。

隨著她的話語,成半圓的劍雨朝她盡數傾瀉而下,勢如決堤的海、洶湧的潮,這裡頭夾雜著隆隆的暴躁的沸騰聲和金戈交鳴的鐵蹄徵踏之勢。似乎天地間所有的光彩都在這一刻黯然失色,像被蒙上了一層昏黃暗金的濃霧。就連時間都好像剎那靜止了,沒有了風起雲湧,也沒有了滄海桑田。

李果雖然揹著身子,並沒有回頭去看,但是身後發生的事情,他都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心突然直接跳得洶湧短促,呼吸在那麼幾息之間趨於了停止。

“你的心亂了。”上清一子定下:“我給你時間。”

而就在上清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像刺蝟球似包裹著莫愁的劍網裡,突然鑽出了一個窮兇極惡的妖靈,帶著痛苦的眉眼交雜著解脫的微笑飛散在了廣袤的天地之間。

之後,數百個一眼看去就備受折磨的怨靈從劍網的縫隙中掙扎而出,接著是更多……更多……

細密的利刃早已經不得寸進,出鞘那細長的劍刃上不斷浮現著極度扭曲的鬼臉,每一張 不一樣的鬼臉上都映著相同的痛苦和掙扎,原本銀白色純淨如鏡似的劍面被這些陰森詭異地扭曲面容映成了一片赤紅,似乎變成了阿鼻地獄的窗戶,猙獰地展露著它的力量和憤怒。

莫愁嘴角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微笑,用忘川橋在身側輕巧一劃,暴怒的氣息直接穿透了那些鋒利劍刃的劍體。

而這時身殘志堅突然出現在了李果旁邊,一手撐住他的肩膀,手指著棋盤:“這……走這,聽大爺的準沒錯!”

“你要不要這麼破壞氣氛……”李果雖然嘴上抱怨,但是還是聽了身殘志堅的話,堵上了那個沒被他發現的死路。

身殘志堅扭頭看了一眼莫愁,然後聳聳肩:“幾十萬妖魂鑄成妖劍啊!爆發一次,你以為會比社稷靈器差麼?我這不是看你快輸了,心內捉急啊……親。”

上清臉色烏青:“觀棋不語!”

“去你妹的。”身殘志堅瞪了上清一眼:“死去吧!基佬。”

說完,身殘志堅又變回劍把子啪嗒一聲掉在李果的腳邊,並被李果一腳踩住:“抱歉,他就是這樣的。”

說話的時候,李果情不自禁地回頭看了一眼莫愁。剛才忘川橋的突然爆發,早已經用戾氣刺穿了那些個寶劍的靈魂。

這劍跟人一樣,只要是灌注了精氣神鍛造出來的劍,都會有一個魂。有魂的劍,哪怕它長得像菜刀,它也可以被稱為寶劍。而剛才忘川橋的一次掠劫,讓這些寶劍,轉瞬間變成了一地菜刀。

踏在一地菜刀的屍體之上,莫愁輕盈地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劍:“想用劍傷本宮?也不怕貽笑大方?”

說完,莫愁那詭異而華麗的舞步又一次跳了起來,這一次和剛才不同,剛才的舞步輕盈靈活,充滿了風般的靈動,而這一次的舞步卻熱辣奔放,一收一放間都透著火般的灼熱。

在大開大合間,莫愁放棄了躲也放棄了守,手中的劍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刺向圖靈雙生子,每一次出擊都帶著必中的決心和煞氣,即便是躲過了,也能讓叮噹和蔽日雲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心悸。

足尖輕點,腰肢柔軟。要不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