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錯。”

“可他破壞規矩,在當人販子呢。多可惡啊!”小朱拿出青幫發來的監督信:“看,帽子都給我們發這個信了。”

老朱有些頹然地靠在椅子上:“國內本來一直就是你六叔在打理,攘外必先安內。可那邊是你六叔,我親兄弟。我怎麼下的去手啊……”

“爹地,你還擔心什麼?六叔一點也沒把你當哥哥,你的話他從來不聽。還淨幹一些違法亂紀的事。聽說他的一個下線,跟這個李果擰上了,打電話給六叔求助,六叔居然還真的派人過去了。”小朱提到朱六福的時候,也是沒有什麼所謂的尊敬:“這不是給我們添亂嗎?”

老朱點點頭:“我知道,這樣吧!你幫我給帽子那邊回一封信,就說……就說這事和洪門總堂沒瓜葛,具體的會查清楚。”

小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爹地,你還跟他們這麼客氣做什麼?難道我們還怕了帽子麼?”

老朱笑著搖搖頭,用手點了點桌子上,加蓋著青幫大印的監督信:“帽子用古法送信,這說明他們遵了祖宗家法和規矩,他們遵我們也要遵。你記住,我們是黑社會,但不是小混混。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亂了家法就是亂了綱常,沒了綱常,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匹夫。懂麼?”

小朱雖然不太樂意接受,但是他知道,如果在老朱說家法的時候他反駁,那他是要挨死打的……就跟李果一樣,被打成球……

其實像這種傳承了幾百年甚至更長的家門,比起一夜暴富的人群來說,要更謙卑有禮、更有理有據。就好像李果的李家,一書一劍一女子。這儼然就符合了那種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遞進關係。

而朱家也是一樣,這種在古時能算上門閥的家族,一般都接受了比一般人更傳統也更苛刻的教育。好壞不論,那只是立場問題,但是心中自有一套可以讓人信服的道德觀。

就比如說青幫和洪門,青幫雖然多出流氓,但是他們的流氓被稱之為大亨,比如杜月笙這種人,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他開的粥場救了數十萬人、他還開學校辦實業。而洪門也一樣懷揣著光復中華、維持道統的夢想,畢竟洪門就是原來的天地會嘛!

雖然有爾虞我詐,畢竟這種事,誰都難以避免,如果一棒子全部打死,那似乎就太不近人情了。當然,林子大了也就出了各種各樣的鳥,這朱家老六就是個特例。

朱六福十四歲時就離家出走,老早就回國自己發展。那時候老朱的爹還沒有掛掉,老人嘛!總是格外疼愛自己的老來子,所以也就默許了朱六的各種行為,甚至還暗中給他幫助。所以到後來,這朱六福倒也是個人才,居然用了二十年,把香港臺灣和大陸那些零零碎碎的洪門分支給整合了起來,比如什麼三聯青竹還有新義安等等。

不過到底,還是缺了一種正統的神韻,越到後面也就越亂。就是因為這樣,朱福水才臨危受命,匆匆回到大陸來拯救洪門的基礎。

其實說起來,洪門和青幫都有各自的危機,正如古人說的,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青幫是敗絮其外,但是內部還是一條線下來,整整齊齊。而洪門則是金玉其外,看似蒸蒸日上,但裡頭卻一團亂麻。

“爹地,那李家有眉目了麼?”小朱靠在桌邊:“它真有你說的那麼嚇人?”

朱福水搖搖頭:“沒有,根本查無可考。倒不是嚇人……好了,不要多提了。你今天的任務,是把洪門所有中層的名單給整理出來。下午前整理不出來,晚上不許吃飯。”

小朱一愣,滿臉悲切,但是又不敢說什麼。只能默默地退出房門,然後瘋狂地開始加班幹活……

而老朱看到自己的兒子之後,默默地搖搖頭,然後用紅筆在李果照片上重重地畫了一個圈,並拿起了老式的轉輪式電話:“許老,你對李家的瞭解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