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的手指順著那個女屍的額頭就那麼劃了一圈,然後左手微微一顫,整個腦殼就好像椰子殼似的應聲而落,露出裡面青黃色,像豆腐塊狀的腦組織。

李果哎喲地叫了一聲,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而那李警官則嘴裡嘖嘖稱奇:“神了……真神了……太專業了……不對!這都上升到藝術級別了!”

“閉嘴!”百合抬起眼皮看了李湘一眼:“安靜。”

說著,百合伸出兩隻沒帶任何防護措施的手指頭,順著左右半腦的縫隙裡插了進去,然後似乎在摸索什麼似的,慢慢扣著:“站開一點,腦漿沾到身上,一年都會有腥味。”

李果捂著嘴,上前了一步:“你這是在幹什麼……”

百合沒說話,但是手卻突然一頓,表情詭異:“什麼人對豬最瞭解?是屠夫。而我,對人的身體構造最瞭解。”

說著,百合手上夾著一條仍然蠕動扭曲的大白肥蟲子,從那個青色的腦子裡退了出來,然後她把那白蟲子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問了問,接著把那蟲子往冰冷的臺子上一扔:“我知道是什麼了。”

此話一出,李果和李湘頓時豎起了耳朵,靜靜地等待著百合的答案。

“這是一種蠱,很低檔的蠱。”百合用手按住那隻蟲子,然後麻利地抄起一把近乎半透明的解剖刀,順著那蟲子的紋路一刀劃開。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切成兩半的肥蟲子居然變成了兩個,正在一拱一拱地向前扭動。

“這種蠱蟲全世界都可以煉的出來,主要作用是讓人的中樞神經麻痺,產生深層次的夢境,並操控這個夢境,讓人在夢境裡死去。”百合就好像一個老師,一邊用大頭針固定肥蟲子,一邊給李果和李警官講解著:“所以你看到的人,都是沒有任何外部傷痕的,真正的傷痕在這裡。”

話音剛落,百合把手伸到女屍的脖子下面,似乎沒用什麼力氣的一擰,李果只聽見一陣牙酸的骨骼摩擦聲,然後一截完整的脊椎骨就刺破面板透了出來,再接著,百合用手捏出那一段脊椎骨:“真正的傷在這。”

李果和李警官好奇地湊上前,赫然發現這節脊椎的中間,已經完全成了一個空洞,而且空洞的外面還留著一圈細密的牙印。

“這種蟲子在造夢之後,就會開始蠶食人的脊髓。”百合說得非常非常專業:“任何裝置都找不出原因。”

李警官忐忑地走上前觀察著那兩隻蟲子:“這東西就是傳說中的……”

“蠱。”百合接話,然後拿起手術刀在女士腋下劃開了一道口子:“你們看這裡。”

李果本著好奇的心理伸過腦袋看了一眼,然後一直沒什麼事的李果……當場就吐了……

原來被切開的那一塊面板裡,密密麻麻地長滿了晶瑩剔透,大概有bb彈大小的圓形小珠子,有的珠子還在微微顫動……這種噁心而且肉麻的感覺,李果只有在看傳說中的空手指、蓮蓬乳還有抱子蟾蜍的時候見識過,可這些都遠沒有親眼見到實物來的刺激視覺神經……

“這是什麼?”李警官帶上厚厚的隔離手套,從女屍的腋下摘下一顆,放在燈光下仔細地看著:“像是……”

“沒錯。是卵。”百合說話間,已經用手刮下了一大把這種圓形的東西,捏在手上極為噁心:“化夢蠱的卵,溫度一高立刻孵化。”

而李果看著這些東西,思緒卻飄向了另外一邊:“那這肯定就是同一個人乾的了……為什麼?”

“我哪知道為什麼……”李湘把一個卵放得離打火機近了一些,然後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一個跟小膿頭似的肥蟲子幼蟲破殼而出,然後急切地想鑽進什麼地方。

李湘用鑷子把手上那個已經把隔離手套鑽出一個小坑的怪蟲子夾了起來,扔進了工作臺上的一杯濃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