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嘯天……

圍牆只有齊腰高,用紅磚疊成了,而且不是那種實心的牆,因為當初為了節省材料,果爸特意讓牆上留出了整齊的洞洞,現在這些洞洞裡都被擺上了嫩綠嫩綠的長青小植物,在冬天都顯得挺有春意。

屋子朝陽的那一面牆,被爬山虎爬得密密麻麻,現在只剩下黑黝黝的藤蔓掛在上面,挺像一幅愛德華蒙克風格的油畫,但是一旦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整面牆都會被綠葉子給佈滿,夏天房間即使不開空調也會陰涼陰涼的。

屋子門口有一顆法國梧桐,是李果四歲的時候親手載下去的,但是還只有掃把棍那麼細。現在都長得齊腰粗了,樹蔭剛好籠罩了大半個院子,雖然春天掉毛秋天掉葉子都挺煩人,可夏天的晚上在樹下乘涼卻是李果最喜歡乾的事。

屋簷下面有整齊的一排燕子窩,算算大概有七八個,每年到點的時候往年的燕子都會飛回來生孩子,而李果一直到十四歲,還經常巴巴著看著燕子窩,鬧著讓果爸給弄下來一個熬粥喝。

屋頂上臥著一隻老貓,梨花貓。是李果剛上初中時候在馬路上撿的,當時撿到的時候都快餓死個逑了。不過現在,那時候瘦得連叫都沒力氣叫的貓崽子,已經成了一個肥壯的肉球。

它好像被汽車的關門聲給驚到了,在暖冬的溫暖陽光下懶懶地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看了李果一陣,接著豎起尾巴從屋頂上敏捷的竄到他身邊,極親熱的用腦袋在李果的褲腿上蹭來蹭去。

“這……這就是相公的家嗎?”莫愁雙眼放光:“這裡的風水……太奇怪了。”

李果一愣,抱起自家的老貓,任由它用長滿肉刺的舌頭舔著自己的臉:“怎麼奇怪了?”

“如果莫愁沒看錯,這房子所處的位置,是個極煞的地方。”莫愁用腳尖在地上劃了個十字,分辨了一下東南西北:“沒錯,就是極凶煞的地方。一般人家住進去的話,三五年就會家破人亡的。可偏偏莫愁感覺不到這屋子有任何煞氣,反倒是一片安寧祥和,連莫愁一眼都喜歡上了。”

李果呵呵一樂:“誰知道呢,反正住了二十多年,一家人都沒病沒災的。挺好。”

“這就是本事了!”莫愁認真地點著頭:“出鞘說,她感覺這地方的死氣都被轉化成了活物的養料,越是凶煞反而越是福祉,真是奇怪……”

李果聳聳肩:“我爺爺可是宗師級別的中國文化繼承人,會點奇奇怪怪的東西也沒什麼。”

說著,李果把老貓往小新妹子身上一塞,就準備摸鑰匙開門。院子的門其實純粹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一米二的門,六歲的李果就能敏捷地跟著李明雪爬上爬下了。更別提現在那些連九層防盜門都能弄開的小偷。

可奇怪的是,李果家……從來沒被偷過。好像聽說當地的小偷都有個不成文的約定,就是絕對不能上李果家的門,不然一隻手斷四根手指,就給剩個中指……

“這地方我好喜歡。”房東姐姐摸著紅磚圍牆:“我想在這裡活到死。”

“好,好。”李果一邊笑著,一邊摸索著開鎖:“我擦……現在都進化到不鎖門了?”

說完,李果把虛掛著的鎖直接拿了下來,推開院門,突兀地叫了一嗓子:“嘯天!”

頓時,一隻健碩的大黃狗,直接從後院竄到了前院,一把撲到李果的身上,不停地搖著尾巴。

“你該有一百斤了吧……”李果費勁地把狗爪子從自己身上挪下去:“去,把我媽找回來,她估計在打麻將。”

大黃狗汪汪叫了兩聲,嗖嗖地就竄了出去。

“這麼有靈性?”房東姐姐瞪大了眼睛:“太通人性了吧!”

李明雪笑著:“這算什麼,小意思而已。”

她剛說完,大黃狗又從外面跑了進來,嘴裡銜著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