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兩協報說營中肉搏兵只剩百人不到,陳元龍就要拿這兩人開刀。他雖然只是巡撫,但自廣西提督張朝牛“被貶”後,也兼理提督事,節制廣西一省兵馬,他的軍棍能打所有廣西軍將。

“我不服!”

“冤枉!”

兩協的副將滿臉漲紅,委屈難當,他們不僅已經打光了肉搏兵,還推著鳥槍兵弓兵也衝了上去,就是感陳元龍的名望,為他忠義之言所染,決心衛國忠君。這一天打下來,兵是死光了,千把遊擊也死了好幾個,他們都親臨金雞嶺西坡督戰,不是親衛捨身守護,都差點餵了賊軍的刺刀。

如今報上實情,卻被陳元龍當作怯敵的典型,心中之氣怎麼也難平下。

可陳元龍卻是不認,對面賊軍不過數千之眾,如果說靠著槍炮,能有如此殺傷,他還勉強能信。就靠肉搏,怎可能是這般景象!?真相到底怎樣,光靠這此軍將自只張嘴,怎麼也不可以信。

兩副將據理力爭,其他軍將也附和,陳元龍書生一個,難在這軍事上爭論,乾脆臉一黑,軍令籤筒往下一潑,軍棍全都有份!

噼啪棍子抽肉聲響起,眼見士氣消沉,雲南提標中營參將孟勇和湖南提標中營參將嶽鍾琪兩個客將坐不住了,以他們所知所見,廣西同僚的報告該是實情。他們這些客兵坐看了一整天,陳元龍現在抽廣西軍將,他們怕回了梧州城,節制諸軍的楊琳會抽他們。

“陳大人,我雲南(湖南)官兵,願為明日前驅!”

兩人趕緊跳出來請戰孟勇帶了一萬雲南兵六千是鳥槍兵和弓兵,都被楊琳留在了梧州城北建起的大營裡,只帶了四千人出擊。嶽鍾琪有四千兵,三千都是肉搏兵,其中還有一千的苗勇,他們兩隊人馬湊在一起兵力還夠出擊。

“好!好!。”

陳元龍狠抽廣西軍將也未免沒有提醒這兩個看戲客將的用意,見他們上道,心頭也是大慰。

“爾等明日分作南北兩隊直攻金雞嶺。只要在金雞嶺佔穩,待天晴後,鳥槍兵弓手能戰,楊制臺再調上紅衣大炮,賊軍不僅難威脅我梧州,在廣西也再沒了立錐之地!”

陳元龍眼裡小處只有金雞嶺,大處只有廣西,孟勇和嶽鍾琪心中都冷哼了一聲。

“陳大人,標下受年大人差遣援掛‘令是見機行事。標下以為與賊軍在金雞嶺硬拼,並不划算。標下有意自白雲山而上,先佔白雲山,再兜擊賊軍如此可亂金雞嶺賊軍陣腳。”

孟勇似乎有所依憑,覺得自己的兵遠勝廣西兵足以擔下重任,並不多話,嶽鍾琪卻有異議。年羹堯特意提醒自己,不能受那些不知兵事的迂腐書生約束,要自有主見,大膽果斷。年羹堯在湖南大開殺戒,兇悍跋扈,嶽鍾琪也沾染上了這份心氣,徑直向陳元龍事先說明,他嶽鍾琪的湖南兵,不受你廣西節制。

“哦……”,”

陳元龍盯住了嶽鍾琪,看了好一陣,忽然笑了,冷笑。

“嶽參將,你是把本撫當作高其位了,以為又能如韶州那般,彰本撫之愚,顯爾之智?以廣西之敗,成湘軍之功?”

陳元龍對年羹堯素無好感,年羹堯在湖南行事肆無忌憚,讓他這個讀透聖賢書的書生很是厭惡。連帶他差遣來的這個嶽鍾琪,也一併嫌慢。如今嶽鍾琪這跋扈之姿,更讓他怒意勃冇發。

這不是韶州,他不是高其位,而且……。

陳元龍這話說得太誅心,嶽鍾琪不敢頂嘴,只好單膝跪下請罪,心中也是惱怒不已。想著自己開口說一聲也是客氣,到時候該怎麼行事,我才懶得管你,反正有年羹堯在,你也拿我沒辦法。

“嶽參將”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好上官年羹堯,已經轉調四川,升任四川總督了麼?你雖是湖南來的客軍,卻由楊制臺一體節制,楊制臺將梧州防務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