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省執相批黑。朕之批紅,只確認批黑可還是否。而且……十年後,尚書省之事,朕亦不再批紅,只保留隨時稽查追溯之權。中書和門下兩省之事,也當在朕有生之年,還政於相。”

接著李肆這麼一說,屈明洪等人就明白了,這確實只是過渡階段的處置,李肆最終還是想讓國政自己運轉起來,皇帝只是擎領大綱。

眾人還在品味,一個大嗓門響起:“陛下所言,可能立約否!?”

李肆一看,是新任應天府知府巴旭起,這位滿清時期的縣丞,現在是管著舊日廣州府,現今英華行在應天府的地方大員。

有這精神就是好事,李肆笑道:“這本《國朝政制》還是初稿,本就是讓你們諫言完善的。朕所言還相之事,也在這書上。待本書修訂完畢,就是國朝政務運轉之制,並非空口白牙的虛話。”

這一言敲定,新儒屈明洪和舊儒梁載琛也傳遞著欣喜的眼神,而看著新舊兩儒的默契交流,李肆也是微微一笑。

權力肯定是要分解的,難不成他還真要學著滿清皇帝,事無鉅細,都由他一人而決?英華工商繁茂,日後事務更是千頭萬緒,又怎麼可能全都等著他來處置?

但這分解,就不能是以前那種在磨盤裡來來回回折騰的拆分,而是樹立法制,讓權隨法行,所以他要直掌法司,親自推動法制建設。此外他還要緊握一國財權,時值社會大變革時期,財政穩,一國就穩。

“說是還政於相,其實是還政於法,否則陛下何以直掌法司?這殿上之人,也都算是一時俊傑,竟都沒看透陛下這番用心。”

一直埋頭於律法之事的史貽直對李肆的用心領悟很深,他現在就任法司使,就覺有一番壯闊天地,等著他去盡情揮灑。

“朝臣們制衡君權,看來是要從之前的君憲,後面的政制上去尋了,日後英華國政會是怎樣一番景象,還真是讓人心潮澎湃啊。”

史貽直是小看了這殿上之人,從翰林院調出來,出任門下省給事中副使的唐孫鎬感慨萬千。他所領的給事中負責稽核奏章詔書,有封駁之權,但此封駁權比以前的更為細緻,重在國政決策的流程監管上,李肆甚至要他負責草擬一部《國朝政律》。

政務機構變革雖有天王府架構打底,並非從頭新起,但終究是要全面細化。這是一樁浩大工程,這一天的聽政會也只是交代綱要,各部署負責人還要進一步修訂規章制度。工作之重,讓朝臣們心中沉甸甸的,都沒太去注意各部門的主官人選。

人才這一項,李肆還是囊中羞澀。三省六部,以及各司監總署,大佬都是天王府老人,眾望所歸,沒什麼大的爭議。還因為分權如此細緻,各人一攤事都忙不過來,也提不上什麼嫉權。官職勳爵之事,還要留待後面解決呢。

中書省分設左右丞,左丞彭先仲,右丞蘇文采。尚書省設左右僕射,李朱綬任左僕射,劉興純任右僕射。門下省設左右侍中,左侍中湯右曾,右侍中是段宏時拉出來的一個老傢伙……楊衝鬥。五年前楊衝鬥和金啟貞在廣東攪起的府縣風波,還是李肆借勢而上的一道門檻。楊衝鬥最終還是丟官,被段宏時拉入到以前的青田書院,現在的白城書院,就讀書作畫,頤養天年。現在時勢激盪,段宏時把他勸了出來。

李肆所直掌的三司,昔日的英華銀行行長顧希夷轉任計司使,史貽直任法司使,通政司使是李燦,原本是默默無聞的天王府文書,因為是老李莊人,被李肆拔了出來。加上秘書監主官,同樣是老李莊人的胡松平,以及內廷司諭楊適,李肆的政令一條線全是心腹嫡系。

可沒人敢說李肆任人唯親,新朝砥定,只能多拔親友來用,不僅是放心,關鍵是瞭解。

所以李肆這一稱帝,連帶往昔親友,也終於一飛沖天。

三個老丈人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