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頷首道:“原來如此,但師弟受傷不輕,是否要為兄略盡綿薄?”

白衣人似是一滯,腳下微退之際凜然道:“些許皮肉之傷,不敢勞動兄長大駕。”

青衫客呵的一笑,緩步踱近同時悠悠的道:“師弟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莫非為兄當真如此惹人厭棄?”

白衣人面皮緊繃,頓了頓才沉聲道:“小弟早已言明,今日確實雜務纏身,兄長偏要刻意拖磨,如此不近人情之舉,難道真想逼迫小弟反目相向,與兄長在此分個高下?”

青衫客神氣不動,輕笑間淡淡的道:“師弟既然冷硬至此,為兄也無顏再加留難,只要師弟為我解答一點疑惑,為兄必定慨然相送。”

白衣人微一猶豫,終是清咳一聲道:“兄長請說。”

青衫客嗯了一聲,好似漫不經心的道:“其實這點疑惑橫亙在為兄心中已久,只是一直不得其解。咳……師弟可還記得,昔日師尊將你我二人逐出門牆,所列批語為何?”

白衣人登時一滯,面上難掩鬱郁之色,片刻方喟然道:“兄長何必明知故問,師尊曾有言道,你我二人一者心術不正,一者心性不定,都不可傳他衣缽。”

青衫客拊掌笑道:“不錯,一者心術不正,一者心性不定,那麼以師弟的看法,這兩句批語各自針對何人?”

白衣人不禁冷哂道:“兄長心中自有定見,何必質問於我?”

青衫客搖搖頭道:“為兄自有定見不假,但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若無師弟的意見作為佐證,為兄只怕會失於偏頗,如此豈非辜負師尊的提點?”

白衣人目中寒光陡盛,揚眉冷笑道:“兄長此言究竟何意?”

青衫客神色稍斂,寂靜中只聽輕輕一嘆道:“心性不定尚可撥轉,心術不正卻難回頭,所以師弟,你究竟是其中哪一個呢?”

劇戰終了,塵埃落定,滿目悽愴之中,眼前唯見意料中的故人。

褐袍飄揚,清容堅毅,手中雖然只餘堯皇劍鞘,凜凜劍意卻依舊足以板蕩乾坤,正是神州劍傑,長安慕容。

一片壓抑氣氛之中,只聽西疆劍帝冷冷的道:“守株待兔,抑或黃雀在後?”

散發隨風掠過臉頰,劍鞘平舉之際,但聞沉鬱聲音幽幽的道:“水火不容,今夜唯有死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