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十足壓迫。

“身敗名裂?雷薩朗大爺是為丹華妹子抱不平啊!只是在本樓主眼裡,姑娘家的名節又值幾個錢?這世間,男人能挑女人,女人一樣能挑男人。姑娘家只要喜歡,愛跟誰混就跟誰混,真把男人當玩物捏在指上把玩,也算女人有本事。”

唉,不好啊!陸丹華愈聽愈急,步伐更是凌亂。

守在樓外、個個嚇得噤若寒蟬的小婢們瞥見她來,紛紛投來救命的眸光,有幾個要來扶她,被她搖頭苦笑著婉拒了。

樓內,主爺正恨聲低咆——

“所以樓主挑上我、與我廝混,故意惹是生非不斷挑釁,要我一顆心隨你操弄、上上下下起伏難定,說到底,只是拿我當玩物把玩,玩得你盡興暢意,來證明你確實有本事嗎?”

“我……不是……”微怔,稍頓,樓主似欲解釋又道:“雷薩朗,我不是——”

“樓主……主爺……”丹華在這一刻闖將進去。

一進門,她雙膝便直接落地,直挺挺下跪。

大起衝突的兩人見到她如此,眉目皆飛挑了,吵嚷驟止,面色陡變。

“你這是幹什麼?”雷薩朗眉峰成巒,努力壓下聲嗓,絕不願遷怒她這個遭整弄的可憐姑娘。

陸丹華想也未想,隱晦的渴念忽地浮滾於心。“……主爺,丹華有事相求……”

“起來!回房休息。有事明日再提。”

“丹華想求主爺作主……將、將巴羅許給我……”那座“山”她是佔定了,沒誰要的情就全往那男人身上傾注,溫順慣了的人一旦執拗起來,連她都得對自己刮目相看。她陸丹華也是痴女、慾女,不再委婉地把情留在心底。

感覺到主爺與樓主皆受到不小衝擊,想必她所求之事確實大膽至極,姑娘家的矜持都不知拋到南洋的哪座島嶼去了。但這麼做,一舉雙得,既能得到男人,亦能平息風波。

她咬咬唇再道:“我與巴羅其實……其實兩情相悅,樓主早知內情,只是巴羅他顧慮甚多,遲遲不肯表露情意,我、我……”她說了謊,不禁苦惱地微晃著腦袋瓜,然既已說出,就得做到底。“……所以,今日石屋內發生之事,請主爺不必怪罪樓主,我甘心情願的。丹華能跟傾心之人在一塊兒,那……那很好,這樣很好的……求主爺成全……”出自樓主手中、以“蔓羅草根”調出的迷香非比尋常,她雖醒來,卻也非十分清醒,在勉強把半真、半自編的話道完後,她眼前一蒙,直挺跪著的素身陡地軟倒。

“丹華!”花奪美不禁驚呼。

她疾步衝去欲要護她,一旁的雷薩朗衝得更快,眨眼間掠到門邊,猿臂一展把再次暈厥過去的陸丹華攔腰抱起。

今夜的樓中氣氛太過緊繃,衝突太盛,雷薩朗已然無語。

將刁頑得無人能治的混帳樓主拋下,他鐵青著臉將陸丹華抱出,打算將可憐姑娘送回東大宅好好將養。甫跨出門不久,便見巴羅迎面奔來,面龐不再無波無浪,而是急色盡布,彷彿嚇得不輕。

巴羅確實受到驚嚇,只要事關丹華,他心就無法定默。

抱她回房,由兩名小婢幫她清理換衣,在確定她一切安好後,他才轉回自個兒寢房。哪裡知道短短几刻鐘不到,他整理好自己後才要過房再探探她,小婢們卻哭喪著臉說道,管事姑娘不顧自身體弱氣虛,已奔往樓中想排解主爺和樓主之間的混帳糾葛。

他何能不驚懼?就怕她管事管上癮,渾然不替自己多想。

拔腿飛奔趕來,半途見雷薩朗懷抱那姑娘,巴羅猛地止步,發直的俊目哪兒也不瞧,只直勾勾鎖住贏弱的淺青色纖身。

他踱近,一句話不吭,卻朝雷薩朗伸出兩臂,明擺著要對方把姑娘相讓出來。

雷薩朗淡挑濃眉,為他們被困石屋而氣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