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來時,全無哨位出警,大多死得糊里糊塗,連兵刃都來不及摸到手。”

慕容衝又問:“楊定帶了多少人來?”“不到三千吧?”“不到三千!”慕容衝發怒,道:“你也真夠出息了,不到三千騎,便是出其不意,就能殺得你兵馬盡沒?”慕容永有些囁嚅,可還是極不情願地道:“他手下,無一不是精兵,我們的人,遠遠不及。”

慕容衝也心知肚明自已的兵將都是些什麼貨色,一時不能出聲。想起在楊定軍中的渡過的那兩年時光,練兵佈陣都承他親炙,可如今當真領兵打戰來,卻差不多忘得乾淨。他固然也曉得楊定傳授的,仍是用兵正道,可他們在關中一呆就是年餘,長安固不能入,故鄉又不可回,若再不由他們尋些樂子,只怕早已不成隊伍。想到此處,亦只有嘆息,加鞭逃走。

這一路上楊定在後緊追不捨,有幾次差點被就追上。好在他們二人年來在此地打跑跑,地勢爛熟,總算是驚險萬分的避過,得與高蓋匯合。楊定見他們兵力大盛,也不強攻,自入長安。

慕容衝回到阿房,方才鬆下一口氣來,便召集臣下會議。再三叮囑他們楊定此人果毅善戰,此後不可輕易離城外出。起先燕兵們也拘束了幾日,可讓這些人困在城中無所事事,自然少不得酗酒鬧事吵架打罵。慕容衝連日彈壓,卻是按下葫蘆起了瓢,管不勝管。後來竟有敢搔擾後宮的,貝綾險些讓人欺負了,幸好被慕容永遇上,他惱起來,一氣殺了十多人。本來也沒什麼,不巧其中還有一個偏生是韓延的堂弟,弄得兩邊劍拔弩張,好一個風雨未來,自家先打破了水缸的架式。

軍中漸有怨言,道什麼“不過來了二三千人,又能怎樣,他怕得要死,爺們偏生不怕。”遂私自偷偷出城燒殺劫掠。慕容衝得知,心中冷笑,想道:“讓你們見識一下厲害也好。”於是任由他去。

奇怪的是接連有一個月多,楊定都沒有什麼動靜,於是燕兵更為驕躁,漸漸就和從前沒了兩樣。慕容衝心知必然有些緣故,便讓慕容永與刁雲加緊操練戒備,防著出事。果然不出幾日,便接到段隨遣人傳知,說是他有一千多人突然消失,得親自出城尋找。

段隨上次立了大功,慕容衝扔下他逃走也有些理虧,因此提了他作虎賁將軍,已是與慕容永相當,手下人馬一萬有餘。慕容衝連忙著小六去止住他,小六片刻就哭喪著臉回來,說是已經走了。看著他那樣,慕容衝心道多半不是去的遲了,而是段隨不聽旨意強行出城,只怕小六去還捱了些斥罵。慕容衝倒是不在意段隨的死活,可是一萬大軍,其中至少有一半是騎軍,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真是夠肉痛的。

他於是召了慕容永與刁雲來,道:“你們跟著段隨出去,若是與楊定遇上了,能救得了多少是多少。”“是!”慕容永雖然答得爽快,眼角抽動中的那一絲苦笑慕容衝何嘗看不出來?刁雲低著頭,不發一言。他拍拍二人的肩,道:“可為則為,總以保全自己為上。”

慕容永少有的正經行了一禮,道:“遵旨,那未將就去準備。”便往後抬步,見刁雲尚站在那裡,便拉了刁雲一把。刁雲卻不動,謹默的身形,象是方崢嶸青巖,散發出固執的力量,他抬眼看著慕容衝,問道:“皇上真的要和楊將軍作戰嗎?”

慕容衝轉過身來,直視著刁雲的眼睛,目光剎那間變得淡遠,他道:“你若不願,可以不去。”

聽到這句話,刁雲僵硬的站姿頓時軟化,他躬了身道:“遵旨!”言罷轉身便走,慕容永左右晃了晃腦袋,有些不知所謂地乾笑兩聲,便也加步趕上。

不多日,二人傳來訊息,段隨那一千人真是被楊定俘獲。楊定時出時沒,段隨緊追不捨,卻反倒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