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仿若帶著一股無形的氣勢撲面而來,讓墨藍臉上的笑意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前一刻,他還風輕雲淡地邀她下棋,下一刻,卻已是一身壓迫而至。

一句狀若無意的陳述,彷彿只是在敘說一個事實,然,他所想表達的意思,墨藍卻是明白了——他夜翎太子只會,也只可能下圍棋一種,任憑你懂得再多那又如何?在他的規則裡,任何人都必須遵從於他,所以,除了圍棋,她別無選擇!

而方才那一瞬間,他無聲無息釋放的威壓,竟連墨藍應對起來也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壓抑。

嘴角上揚的的弧度緩緩垂下,墨藍略一抿唇,與他冷冷對望,面上亦不由地沾染了些許寒意。

名動天下,讓南瀟避之如蛇蠍的夜翎太子,果然是不簡單!直至這一刻,墨藍才真正意識到,這個男人與她以往所遇到的任何一個都不同,亦或是說,更不容易對付。

這是個喜歡主宰和掌控一切的男人,也是個非常深不可測的男人!光是看他那一雙漆黑無波的眼睛,讓墨藍幾乎都要懷疑,他早已看穿了自己留他在珉王府的真正意圖!

可墨藍畢竟兩世為人,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槍林彈雨裡尚且遊刃有餘,又怎會輕易敗在他的氣場之下?

“這麼說來,倒真是可惜了。”她冷冷一笑,慵懶之中隱有一股凌厲,“本王妃偏偏唯獨不會圍棋!”

話音一落,四下沉寂。

夜翎古井一般的眸中似有一點墨色滴入,繼而漸漸氤氳了開。那看似渙散的目光彷彿一瞬間找到了焦距,彙集在墨藍的面上,帶來一股噬骨的冷意。

“既然本宮與王妃如此不投機,那麼,就此別過。”夜翎說完,竟是不顧被凌七帶下去療傷的青尋,轉身便走。

墨藍心下一動,卻是沒想到夜翎竟然說走就走。他這一走倒是不要緊,可滄海碧珠怎麼辦?奚幕風尚且不知何時能到京州,司雲音的毒卻是不能再拖了!

咬了咬牙,墨藍權衡再三,終是忍不住開口。

“太子請留步!”

優雅高貴的腳步緩緩頓住,夜翎轉身,面沉如水。

墨藍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是扭曲的笑意:“其實本王妃也並非完全不會圍棋,只不過不太精通,怕是會獻醜,遭人笑話而已。難得太子有如此興致,本王妃自然樂意奉陪,還望太子不要嫌棄本王妃技藝拙劣才是!”

這一番話,已經是墨藍所能退讓的最大極限了!這還是除了司雲音以外,她第一次如此憋屈地坑在了別人手中。

墨藍心中對夜翎恨得咬牙切齒,可想一想滄海碧珠,她忍了!

夜翎看著她那面色猙獰的模樣,並不言語。依舊是不起波瀾的面容,深海一般的沉寂。

墨藍卻是受不了他那副毫無表情的面癱樣了,當即將滿腔憋屈的怒意化作一聲撕破長空的怒吼——

“暗香!給本王妃拿圍棋來!!”

翦月閣的院子裡,墨藍與夜翎相對而坐,氣氛有些詭異。

一個神色漠然,目光隨意地落在面前的棋盤之上。而另一個,卻是面容狠戾,目光灼灼似要將對面之人點燃,手中的棋子亦是狠狠握了一把,發出詭異的嗤響。

夜翎身後,站著青尋,而墨藍的身後站著凌九,兩人皆是眉頭深鎖,心頭大惑。

翦月閣各處隱藏的暗衛也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王妃跟這紫衣公子是要下棋嗎?可怎麼看著怎麼都不像呢?都坐了老半天了,為何這兩人卻跟老僧入定一般半點動靜都沒有呢?

呃……

除了王妃的表情很是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