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笑,“辦完了,再來就是等訊息唄。”

他攏著眉心問:“他是什麼人?”

“他呀,馮七梧,是一群混混的頭兒,專門在市集上偷取財物,設圈套行騙旅人,再把得來的贓物變賣,自己倒取了個好聽的名字‘神偷幫’……你被扒走的東西,說不得就是他底下的人乾的,因此找他打聽,算是最穩當了,如連他也找不到,你以後就死心吧!”

“你從何處識得那些三教九流之人?”語氣明顯的不悅。

吉蒂抿唇笑了笑,打趣地抬起下頜,明眸熠熠望著他。

“怎麼?我從小到大發生過的事,都要向你一一交代嗎?”

蘭樕黑眸凌厲的緊緊盯著她。

他要的是答案,不是廢話。

被這樣凶神惡煞的一瞪,任誰都要心裡發毛,吉蒂微微膽怯地扁著嘴,只好訥訥地交代。“前幾年遇上了,就……說認識了。”

“怎麼遇上的?”沉聲再問。

“就是……”

有一年的元宵,她們家三姐妹一塊兒去賞燈會,猜燈謎,吉人忽然被撞了一下,她眼尖發現那撞人的還有同伴,趁亂摸走了大姐的荷包。

“既然瞧見了,焉有不追之理?我就跑上去逮住偷錢的小孩,附近剛好遇上官差巡邏,見了扒手就把他帶走了。”

她原是沒想太多,隔天官府派人要她去指認作證,她一到官衙,才發現這群偷兒不過都是小孩子,年紀從七、八歲到十幾歲都有,瞧他們一個個瘦巴巴、皮包骨,這樣幼小的孩子哪受得了責杖刑罰呢?於是乎,回頭又花了一大筆錢,把他們通通保出官衙。

“有事來找咱們神手幫,我大哥哥自會幫你辦得妥妥貼貼的。”出官衙後,其中一個孩子仰著髒臉宣佈。

“嗄?你們還要繼續當扒手,都不要命的?”吉蒂哭笑不得的敲他一記。這裡候馮七梧正好趕來,發現孩子們團團圍著她。

就……認識了。

神手幫,人數頗眾,其中混雜著無數窮人和孤兒,數十年來都是行竊偷盜討生活,忽然面對她這樣衣著光鮮的小姐,他們也不自在。

“因此稱不上往來,只是他自覺欠我一份人情罷了。”

說著走著,該講的都講完了,吉蒂抬眼瞧他,蘭樕依然身子緊繃,一臉肅嚴。

“來。”他忽然拉著她手臂,往旁邊的綢緞莊走去。

店裡大娘瞧見客人上門,趕忙兒迎上來招呼,“客倌好,有什麼需要嗎?近來咱鋪子進了幾款新花樣的——”

“給她一套裙裝,要立刻換上的。”蘭樕把吉蒂推向前,吉蒂“咦”了一聲,轉頭瞪大眼問:“為什麼叫我換?”

“我不想和男人拉拉扯扯的走在一起,不像樣。”他漫應著。

“別拉扯就好了嘛……”吉蒂扁起嘴,根本是藉口,難道和女人拉拉扯扯的走在一起,就比較像樣嗎?

“換吧,聽話。”蘭樕軟了口氣,溫言哄著她,黑眸幽幽地盯著她瞧。

吉蒂即便有些不情願,看他擺出這等神色,就沒法子堅決反對了。

隨大娘隱到內房去,換上裙裝出來,登時換了個人似的——一尾曳地長裙,過臀的烏絲冉冉披垂著,長髮柔亮滑順,幾縷隨風飄起,輕輕拂過清麗如雪的臉龐。

卿本佳人,甚是溫雅。

蘭樕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直至她梨頰嫣紅,才柔聲道:“這不是挺好的?”

“好霸道。”吉蒂不情願地噘著嘴,忍耐著把手背到身後去,免得情不自禁,當他的面扇起臉來。

……好熱好熱,幹麼這樣看她,害她多不自在。

“回去吧!”蘭樕輕鬆自若的給了錢,拉她走出店家。趁她更衣時,他已差人備妥馬車,兩人於是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