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只是看看?”吉人狐疑地瞪著妹妹。

“看過了,沒事了,走嘍!”吉蒂摸摸鼻子,一溜煙的溜出門外。

呵,原來這世上,還真有如花兒般嬌美的男人啊——

她和吉祥打賭的事,可不能叫大姐知道,否則又是一頓叨唸了。

偷偷隔著紗窗往廂房裡看,丫頭扶著蘭樕起身,大姐捧著湯藥,正要協助蘭樕服藥。蘭樕不敢直視大姐,低頭稱謝,接過湯碗。

大姐問起蘭樕,她剛剛做過什麼了?

蘭樕搖頭說沒事,大姐便笑了笑,代她向蘭樕賠罪。

“嗤,只看一眼而已,又沒讓他少塊肉!”

她躲在窗外咕噥,仔細打量著蘭樕。

他喝了湯藥,似乎多了幾分力氣,也能抬頭正視大姐了。嘖嘖嘖嘖嘖,那種神情啊……

吉蒂冷笑,又是個魂魄被勾走的。

天底下的男人全都一個樣,無聊透頂!

自此之後,她再也沒關心過那個吃白飯的窮書生,就是偶爾遇到了,也不曾正眼瞧他一眼。

“二姐、二姐。”

吉祥頻頻呼喚,輕輕推著吉蒂肩膀,沒好氣的笑說:“哪裡不好睡,怎麼偏偏睡在柴房裡呢?”

吉蒂揉揉眼睛,慢吞吞翻坐起來。“啊?我睡著了?”

柴房一片漆黑,月光絲絲透過窗楞,她懶懶的靠在妹妹身上,迷糊想著:剛剛……好像做了場夢,那夢境好熟悉,她夢見以前的往事了。

“在想狀元郎啊?”吉祥嘖嘖有聲的笑眯起眼,不懷好意的掩唇輕笑。

“呸,我想他做什麼?”吉蒂噁心的渾身哆嗦。

“忍著點兒,再不到十天就要成親了,別睡在柴房裡,小心受涼了。”

吉祥解下披風披在她身上,咯咯笑個不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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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狀元府。

這可說是惠吉蒂一生之中,最端莊賢淑的一天。

君頭頂鳳冠,羊外罩霞披,耳腰橫玉帶,卯耳下綴金環,獨雙腕纏玉鐲……各式各樣的繁重灌飾。家層層疊疊堆在她身上,制搞得她連喘口氣都嫌費勁。

不管走到哪兒,眼神必先梭巡座椅,但求能夠好好的、安穩的坐下來歇歇腿兒,能不動就不動,如此焉有“不端莊”之理?

想不到啊——

狀元府賀客盈門的熱鬧景象,實在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依理,蘭樕是異鄉人,據說還未出生,爹爹便已不知去向,母親幾年前也辭世了,他身世孤苦,一窮二白,上京後多半住在她家破柴房裡,無親無故的,打哪來的貴客啊?

吉祥掩袖低笑。

“皇上讀了蘭狀元的策論,據說是愛不釋手,隨時都揣在身上。欽點狀元后,直接受命翰林學士知制誥,姐,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吉蒂實在頭疼,伸手扶著鳳冠,連頭都搖不起來。“什麼意思?”

“翰林院設定在宮內深處,臨近寢宮內殿,專門負責起草密詔,隨侍聖上出巡,充顧問。可謂‘天子之私人’,也就是皇上最親近的臣子。”

吉祥詳加解釋,又道:“剛聽外面那些賓客說起,皇上本來有意將公主許配給他,姐夫以婚約在身婉拒,皇上非但不怒,反而重加恩賞。所以嘍,滿朝文武,又不是沒長眼的,狀元郎大婚,還不趕著來露臉嗎?”

別的不提,就說目前收到的禮金,已遠遠超過皇上賞賜的銀兩了,還有許多賓客排在外頭,沒能擠上宴席呢!

“哼,趨炎附勢。”吉蒂鄙夷的撇嘴冷哼。

“官場是這樣的嘛!”吉祥世故的笑笑,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