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心裡面偷偷喜歡她……

有一年元宵,姐妹們和表哥一塊兒出遊賞花燈,人群裡,突然有人撞了大姐一下,盛淵表哥立刻伸手護住她,小心簇擁著,就怕她摔著。

那一刻,他們臉都紅了,彼此眼中流動著藏不住的灼熱。

她看在眼裡,胸口驀地一刺,忽然瞥見有個小賊趁亂摸走了大姐的荷包,她二話不說,立刻轉身去追逐小賊,在人群中沒命的奔跑。

跑啊跑啊跑啊,跑到眼前一片空白,所有模模糊糊還未成形的遐思,通通拋掉不要——

吉人,吉人,但凡遇到吉人,她從來沒有一回不認栽的。

如今連自己丈夫也心向著她。

她並不是故意要氣恨大姐,其實她們姐妹倆,從小感情就很好。

只是,她已經厭煩了,什麼事都要扯上大姐,實在好累啊!那種力不從心,心灰意冷的疲倦,叫她根本無處解脫。

她天生就不如大姐,眼睛沒有她清澈,頭腦沒有她聰敏,舉止沒有她秀氣,她壓根兒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自己是男孩就好了,母親連生了三個女兒,父親不是沒有埋怨的,如果“惠吉蒂”是男孩子,旁人就不會老拿她們倆估比較了。

是啊,自從她換上男袍,跑跑跳跳的大肆闖禍後,心裡是有幾分痛快,也漸漸沒人再把她和吉人連在一起,處處要她向吉人看齊。

還以為能就此擺脫這種宿命,卻又笨得往火坑裡跳……

明知道蘭樕也中了姐姐的毒,還一頭栽進這場莫名其妙的姻緣裡,她怎麼傻得……躲都不躲呢?

伴著綿綿細雨,烏雲密佈,天色黑得更快。

不多時,光線逐漸幽暗,屋內顯得更陰鬱溼冷,吉蒂仍舊頹廢的趴在窗欞上不想動,幾許雨絲,幾片葉子不經意掉到軟榻上,無聊就拿來把玩。

蘭樕回到臥房,入眼即是她寂寞蕭瑟的倩影。

看她可憐兮兮的,忽然觸動他的溫柔,忍不住想多呵護她,於是信手拿起一件披風,輕輕披在她身上。

吉蒂這才發現他回來了,冷冷地回眸,俏臉不見半點喜悅,鼻間似是低哼了聲,旋又撇過臉,照樣伏在窗邊趴著。

咦,生氣了?

這回卻是為了哪樁?

蘭樕是莫名其妙的湊在她身邊坐下,見她靜靜的,似乎拿定主意要對他不理不睬,不禁莞爾微笑。

“馮七梧那兒,我已經派人跟著他了,你儘管放心,以後切莫私下去找他。還有,眼前或許有人正留意著你,你出入任何地方都得格外小心,不要隨意接觸外人,免得無辜者受到牽累……”

他坐在她身後,望著她的背影叮嚀。

至於吉蒂,相信只要時日一久,他們自會發現在她身上查不出什麼所以然,屆時且看對方怎麼出招,再做應對吧。

“我會保護你周全,不會再有意外發生了。”他喃喃說著,聲音有些粗啞。

吉蒂聞言終於回過頭來,一時忘了煩悶,憂慮地望著他。

保護我?那你呢?

她一轉頭,蘭樕就盯著她的喉嚨看,伸手輕輕摸著她的傷痕。

“晚上擦過藥了嗎?”他柔聲問,不待她張口回答,便起身取了藥膏回來,輕輕拉開她胸前的衣領,露出裡面深褐色的肌膚。

那些掙扎造成的擦傷已經漸漸結痂,點點散落在斑駁的瘀痕上,每當指腹拂過那些凹凸的傷口,他便加意溫柔。

不意激起一陣輕顫,吉蒂煩躁地推開他的手,沒好氣地長嘆一聲。

你這傢伙真奇怪,心裡愛慕別人,怎麼還能對我那麼好?是故意的嗎?故意讓女人傷心流淚,才顯得你有多了不起?

“怎麼這種臉色?有哪裡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