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到河谷縣途徑大小八個城池。四個大的城池,四個小的城池,剩餘的便是可忽略不計的村店。

出了城的道路自然不好走,各處都是水漬,坑坑窪窪,但好在如今大雨已經停了一日,路上有三五結夥的流民不時走過,也有馬車壓出的轍印,而且四人騎得都是日行千里的寶馬,所以馬速不慢,路不好走,到也影響不大。

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官道兩旁的良田,裡面全是水。穀物和麥種本來應該是接穗的時候,可是全被被埋在水裡,水多的地方都看不見穀物,水少的地方倒塌一片,而且沒有排水處,田裡的水排不出去,遠遠望去,一片慘淡。

雲淺月從出城這一路看得太多,行了百里之後有感觸也已經麻木。她走時根本就沒打算中途會打尖和落宿,所以來到下一個城池曲城,並沒做停留,拿出了上次從南凌睿手裡搶回的容景的一塊令牌,守城的城門士兵有人自然大開方便之門,於是她帶著三人徑直向下一個城池淮安而去。

少年也想快些到達目的地。自然沒有意見,跟著雲淺月身後,連聲也不吭一聲。

傍晚十分,一行四人來到了淮安城。淮安城算是大城,距離京城大約兩百五十里地左右。淮安的水災情況比曲城要重一些,但顯然比曲城恢復的情況要好,晚上都有官員帶領著士兵在疏通道路和排水,城外的農田裡也有士兵和百姓忙活著挖溝排水。顯然容景去洛水城的沿途對各個城池都做了治水的措施。先重後輕,應該以救治人命為先。這一點從她所過之處沒有看到一片鬼哭狼嚎悽慘的死人哭聲上就能體會出來。良田沒有可以再種,人死了就活不過來了。

“受得了嗎?受得了我們吃些乾糧,繼續趕路!”雲淺月回頭對少年詢問。

少年看了一眼城內的各個店面都關門,而最大的酒樓醉香樓門前在施捨粥米,百姓們都端著大碗排隊等候,無人爭搶。酒樓門口的簾幕被挑開,裡面空空如也,沒一個客人,顯然這七日七夜的大雨下得即便是貴客也無心出外吃喝玩樂。即便他想進去吃飯人家也不做。他點點頭,“受得了!”

雲淺月看了凌蓮和伊雪一眼,二人立即拿出乾糧和水。

四人騎在馬上簡單地解決了一頓飯,飯後,再次快馬加鞭前往下一個城池荊洲縣。

道路上都是水本就艱難,又是夜裡行路,所以馬速自然沒有白日的時候快。大雨過後天氣還是陰的,自然晚上沒有星星月亮,凌蓮、伊雪一左一右打著夜明珠照亮,將四人方圓幾丈之內照得明亮。

走了一段官道,雲淺月轉上了一處荒山的山道。

“黑燈瞎火你要走山道?”少年終於出聲。他畢竟不及雲淺月,這樣馬不停蹄的奔波已經露出疲憊之色。

“這條路最快,走一夜的上道可以多走出一百里地。你說走不走?”雲淺月回頭看了一眼少年。

少年的話頓時哽住,一咬牙,“那就走吧!”

雲淺月不再說話,向山道走去。走山路自然用不到馬匹,只能牽著馬走。夜晚荒山靜寂,涼風入骨,但一行四人都是膽子大的,到也沒什麼可怕。不過山路本身就不好走,再加上大雨過後,山石松軟,時不時的會出現腳底打滑的現象。但因為四人都有武功,尋常人也許在這樣的夜晚寸步難行,但他們到是走得不慢。

這樣走了大半夜,開始少年還數著走了幾座山頭,到最後實在沒了力氣,也不再數了。但沒喊累,沒喊休息,依然咬著牙跟在雲淺月身後,凌蓮和伊雪也是腿疼腳疼,但她們自小被七大長老帶入紅閣後經過嚴格的訓練,倒是比少年強很多。但見前面雲淺月身姿一直筆直,不喘,不噓,相比較她們已經底氣不足來說,對小主更是佩服。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雲淺月忽然停住腳步,凌蓮剛要出聲,她對身後擺擺手,凌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