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桉桉和鍾離雪旁若無人的打機鋒。

霍凌洲是身體不好,情緒脾氣易暴易怒,但他不是傻子,不消一會兒就明白這倆人怕是有舊怨。只是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個舊怨會集中在是否解釋清楚再殺他。

終於鍾離雪悠悠然一句,“再繼續耽誤下去,將軍可就要出征了。”噎得萬桉桉徹底黑臉,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往外拖,“出去說!”

鍾離雪下意識看向手腕處的小手。

這人……

臉偽裝的那麼粗獷漢子,手卻如此柔軟纖細,在斑駁的陽光下甚至瑩瑩如玉,還真是顧頭不顧腳的傻姑娘。

不知怎的。

他明明可以利用霍凌洲在面前再狠狠逼她一把,突然卻軟了心腸任由她牽著往外。

“鍾大神醫若是有朝一日郎中做不成倒是可以去刑部任職。”萬桉桉不爽的聲音傳來。

“你又不是犯人。”鍾離雪就笑了。

萬桉桉一噎。

她真是被這人氣糊塗了。

鍾離雪就含笑看著眼前亂糟糟的大鬍子炸毛,柔軟的小手已經被她氣呼呼地收了回去,只是手腕處好像被細細烙印過,始終殘留淡淡的體溫和柔軟。

他忍不住想這麼狠的姑娘,小手竟也是柔軟的,似乎比旁的人更柔軟更溫暖。

“鍾神醫說話算話,只要我告訴你便不再阻止。”萬桉桉哪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當下再次確認道。

“自然。”鍾離雪收回思緒,露出標誌性溫和微笑,“在下還可助你一臂之力。”

“那倒……”她剛想說不用麻煩,但轉念一想,不用白不用,一起殺人一起承擔責任,真要是出事誰也跑不掉。

挺好。

“後續很簡單,等王爺來。”

“今晚呢?”

“我可以模仿王爺的字跡,傳信給他們暫時休兵,他們總不敢違抗王爺。”

鍾離雪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一時間,竟安靜下來。

那股不達眼底的淡笑也被他收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認真和謹慎,就聽他問,“你會模仿字跡?是單純王爺的還是所有人?”

萬桉桉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

事已至此,她也沒隱瞞的必要,實話實說,“我不會,我只是可以,但總歸能讓不熟悉王爺的人相信就是。”

鍾離雪點點頭,恢復平日的溫和。

“在下是否有榮幸欣賞一下?”

“沒有。”萬桉桉直截了當,“既然鍾大神醫有藥,那霍凌洲就交給你了。”

鍾離雪一愣,“你呢……”

“回去偽造書信啊!”

萬桉桉說的理所當然,根本不管鍾離雪的反應擺擺手直接走人。

這幾次打交道下來,她也算看明白一些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鍾離雪一定沒那麼希望霍凌洲活著或者清醒。

既然如此,她幹嘛要髒手?

不過……

萬桉桉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我身體還不錯,大概還可以再取一壺血。”

鍾離雪揚眉就聽她繼續,“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他臨死前體會下那些女人的絕望。”

話落,清瘦的背影逐漸遠去。

鍾離雪站在原地看了會兒,直至她傲嬌的背影完全消失,才忍不住彎起唇角,他突然對萬桉桉為什麼好好的姑娘非要偽裝這副樣子感了興趣。

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吧。

畢竟他可是她的醫者。

想到萬桉桉身上的毒,他收斂笑容露出沉思,研究這麼久不難看出她的毒和林宇軒身上的截然不同,她明顯是飲用血液導致。

可什麼情況下需要大量飲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