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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顱在哪裡?
趙尚志的頭顱埋在哪裡?炎虛法師沒有告訴任何人?英雄的頭顱成為一個謎。一九八七年初,尋找趙尚志頭顱的事突然有了轉機。一位從事戰爭史研究的日本女學者山崎枝子從日本東京來到黑龍江佳木斯,親自去梧桐河察看了趙尚志犧牲的地方。山崎枝子是一位對中國友好的學者,在哈爾濱期間,她採訪了抗聯老戰士李敏,李敏向她講述了趙尚志犧牲和頭顱失蹤的經過。李敏對山崎枝子說:“能否請您協助找一找趙尚志將軍的頭顱?我們知道頭顱被送到了長春,據說,關東軍的醫務部門把它泡在福爾馬林藥水裡,轉送到日本。”
山崎枝子從李敏那裡瞭解到:趙尚志烈士在梧桐河殉國後,直接策劃殺害趙尚志烈士的田井久二郎和東城政雄在日本投降後曾被蘇聯紅軍逮捕,輾轉到蘇聯赤塔囚禁。新中國成立後,蘇聯將兩人引渡給中國,他們在遼寧省撫順戰犯管理所改造多年後,均於一九六三年被中國政府特赦送回日本。
山崎枝子回到日本後,採訪到了謀殺趙尚志的執行者東城政雄。山崎枝子女士寫道:東城騎著腳踏車到車站來接她,他戴一副黑邊眼鏡,身穿夾克衫和工作褲。雖然已經七十六歲,記憶力卻相當好。他嚴肅地說:我現在深深地反省著自己,策劃並實施謀殺趙尚志計劃的是我。被中國方面當作重要資料的日方檔案裡,由於上級機關的人要報成績,偽造部分不少。我不打算再矇蔽搪塞了,請您全部用真名,把一切情況都寫出來吧。
在寫趙尚志將軍的時候,我讀到了一九九四年解放軍出版社出版的《歷史的見證:日軍懺悔錄》,其中有東城政雄的文章《我參加了謀殺趙尚志將軍》,這是他在回到日本後寫出的。在文章裡,他明確寫道“趙將軍的頭顱,後來被埋到新京市內的護國般若寺裡”。
“我在偽滿當警察官的整整十年期間內,不知不覺地喪失了全部人性而變成‘東洋鬼子’,對中國人民犯下了無數罪行。”
“我參加謀殺趙將軍這件事,不僅僅是對將軍一個人,而且是對當時東三省的三千萬中國人民犯下的罪行,使他們因為失去了抗日鬥爭的領導人而沉浸於巨大的悲痛和憤怒之中。實際上,這是我在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史上抹不掉的罪行。由於我的罪行,使東北人民抗日運動和民族獨立解放運動的勝利大大地推遲了。越想這件事,我越感到自己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饒恕的,所以,我被列入日本戰犯名單(收監號碼三五三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們在撫順戰犯管理所生活了六年,那裡始終貫徹著人道主義的‘尊重*’、‘不許打人’、‘積極治病’等基本方針。”
“由於這個管理所的工作人員對我們勝似親人的無微不至的關懷,我們都在不同程度上逐步地完成了‘由鬼到人’的轉變。後來,又把我們全部釋放回國了。”
“我要在此風燭殘年中為反對侵略戰爭,為日中兩國人民的世世代代友好,為日本社會成為真正的*主義社會,為日本的進步與改革而奮鬥到底!”
也許老人的文字沒有文采,但正是樸實和懺悔震撼了我。要知道在日本懺悔,對戰爭承擔責任是多麼困難。到過中國的日本軍人何止百萬,手上有中國人呻吟和婦女孩子絕望眼神的日本軍人,絕不止是那些比例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有良知的日本人。也許,這是一個對很多人都熟悉的對比。德國和日本對戰爭的態度,我感到自己有必要再複述。
帶血的頭顱(9)
千秋易過,罪責難逃。在德國柏林市中心繁華區的一塊草坪上,豎立著一塊牌子,漆黑的底板上書寫著幾行黃色的大字:“我們永遠不能忘記的恐怖之地”,下面是包括奧斯威辛集中營在內的一系列第三帝國時期集中營的名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