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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則成了家裡家外惟一的整勞力。老李的創匯成績遠比不上老婆,於是自覺地成了一位節約王。他每天中午在學校衝一碗蔥花面。蔥從根部切起,每次只切三刀。當你從冰箱裡取出蔥來,如果細心觀察會發現蔥的刀口處時常會有一小截(很短)從蔥芯生長出來。老李說他的“三刀”往往是切在這新的生長點上的,可納悶的是為什麼一根蔥還是切完了呢?歪歪三歲時第一次來到日本。在迎來女兒最初的日子裡,媽媽停下了工作,爸爸掩上了書本。一家三口走遍迪斯尼樂園、水族館、橫濱海域及箱根溫泉等一切可能去玩的地方。歪歪擁有了連日本小朋友也難以享受的集中快樂。可惜一兩週以後老李家的生活方式一切復原了。歪歪的生活不再是公園,不再是新玩具。三歲的歪歪完全跟不上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她用小手拼命地指百貨店裡那高高階坐的,和真嬰兒一般大的,會眨眼睛、會搖頭的洋娃娃,她相信只要這樣指下去,鬧著不走,爸爸媽媽一定會把娃娃替她搬回家的。可是歪歪最終得到的卻僅僅是兩個屁板,懦弱的父親竟然動了肝火。晚上,歪歪抱著從北京帶來的小布娃娃睡去了,臉上掛著浸滿委屈的淚花。
半年後,老李夫婦下了決心,將歪歪送回北京。他們知道在這裡能夠給予女兒的真是太少了。臨行前,爸爸媽媽帶著歪歪去了東京的一家上流百貨店,問歪歪想要什麼並且再三宣告歪歪今天可以隨便指。不料,三歲半的歪歪卻摟著爸爸的脖子說:“爸爸,我看看就行了。”老李的眼睛溼潤了。他握著女兒的小手在自己臉上用力划著:“來,打爸爸,是爸爸不好。”
歪歪與父母重新被大海隔開。
一晃,歪歪快要上學了,媽媽回北京去看歪歪了。
“媽媽,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幼兒園好嗎?”歪歪見到媽媽的第一天便說。
“明天媽媽在家陪你,你不用去幼兒園了。” “那我們就去一會兒。” “為什麼?”
“媽媽,求求你了,就去一會兒。”
第二天早上,母女倆來到幼兒園。當歪歪的媽媽剛剛踏入樓道,歪歪便跑了起來,跳了起來,叫了起來:“我媽媽來了!我媽媽來了!”像是在向整個幼兒園宣佈。
一瞬間,歪歪的媽媽警醒了。女兒不關心你是否在一個遙遠的叫做日本島的地方掙著簽證,掙著學歷,掙著經驗,掙著日元,掙著通向未來的生活。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需要,儘管你說一切都是為了她。她只知道在小朋友中間,在老師面前沒有媽媽是恥辱的,沒有媽媽來接是傷自尊心的,沒有媽媽的孤寂是戰勝不了的,沒有媽媽的童年是蒼白的。
為了使歪歪的童年重新金光燦爛,歪歪又一次來到了日本,來到了父母身邊。
歪歪上了小學,很快學會了日語。這次父母給她買了各式各樣的娃娃。歪歪放學後便喂她們吃飯,哄她們睡覺,照料著假想的妹妹們,可是當傍晚來臨的時候,她不再擺弄任何娃娃,她在想媽媽,按捺不住地想。
夕陽下,總有一個小女孩扒住陽臺上的欄杆,凝望著那條遠去的小徑。那是媽媽每天的歸路。媽媽的影子有好多好多,可是投影的人總也不是媽媽。當夜色化開來的時候,那雙眨巴眨巴閃動著的大眼睛裡映出一陣陣悽切的孤單。
週末奮鬥派的老李夫婦常將歪歪寄存在我家。已經加入了週末逍遙派的我們也常去借歪歪。我一歲半的兒子只要見到歪歪就會哇啦哇啦地說上好一陣中國人不明白外國人也不懂的話來。
星期天,我們驅車上路了,直奔海邊“江之島”。
我和歪歪趴在海浪上聊天。
歪歪的故事(2)
“你最喜歡什麼功課?” “語文。” “中文沒忘嗎?” “沒忘。我還會寫詩呢。”
“說給阿姨聽聽。” “我光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