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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回就走了。這動作是他平時所得的一點訓練,不肯有了女人的眼淚,消磨了自己的勇氣。他很快的走回師司令部,在門口遇到了程堅忍,他問道:“這一封公事,怎麼送這樣久?”王彪道:“參謀沒有限我時間回來,我順路……”程堅忍一面走著,一面道:“又是和我去找紙菸。我告訴過你,雖然是炸壞了的房子,那房子裡東西究竟是老百姓的,我們穿了軍服的人,不可以常到那裡去挖掘東西,小處不自愛,慢慢就會出毛病,隨我上大西門去吧。”王彪聽他這話,知他又是向大西門去督戰,沒有說什麼,隨了後面走去,但這條路,已不是往日那樣好走,炮彈在火光燦爛的空氣裡,呼呼的響了過來,走出城門半條街就有三顆炮彈在前後爆炸。到了漁父中學,已是迫近了火線,程堅忍找到營指揮所和來此作戰的杜鼎團長談話,王彪就在營指揮所外散兵壕裡休息。這營指揮所也是個小碉堡,外面的散兵壕,屈曲著橫斷了路面。壕的一端,連著兩幢轟毀了的民房,半堵沒有倒的磚牆,擋住壕的正面,倒是相當安全。團部營部五六名雜兵,靠了土壁,坐在壕裡休息,候令,大家悄悄地說話。有兩名弟兄,不甘寂寞,曲了腿,面對面的坐著,手拍了腿,鬧著兒童玩意兒,在猜錘子剪刀布的啞拳,贏了的,擰輸拳的耳朵。雖是天已昏黑了,那天上反映著炮火的紅光,卻看得手勢十分清楚。每擰一下耳朵,大家全忍不住嘶嘶的笑。正猜著有趣,壕上有人輕輕問道:“哪位同志有水嗎?分給我一點喝。”大家伸頭看時,有一個傷兵,將繃帶在肩上掛了手臂。旁邊一個人,背了兩支槍跟著。王彪道:“說話的好像老鄉袁班長。”那人笑道:“可不就是我袁忠國,哪一位答話。”王彪道:“參謀處勤務兵王彪,這裡有水,班長這裡來喝。”這兩個就下了戰壕,王彪把身邊的一隻木桶,和一隻瓷鐵碗,一同送到袁班長身邊,讓他儘量地喝。他首先舀起一碗,一口喝光,噯了一聲道:“不錯,還有點溫熱呢。”他立刻把碗遞給了同伴。王彪道:“班長,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你們一七零團第二營由小西門進城了。”他道:“可不是,在長生橋附近,我們落了伍,就繞道到這裡來。剛才已見了參謀,他讓我進城歸隊。”王彪道:“聽說鄷營長……”他唉了一聲道:“陣亡了,死得壯烈得很。”王彪道:“你有工夫說給我們聽吧?”他道:“我遲十來分鐘進城去,沒關係,鄷營長這段忠勇事蹟,是應當告訴各位的。”說著,他接過碗,又舀著大半碗水喝了,然後道:“今天下午,敵人又用密集隊衝鋒了,昨天我們還用迫擊炮山炮去壓制他們,到了今天我們的炮,就不大響,一個鐘頭也只響兩三次,大概是炮彈完了。不過迫擊炮營是非常出力的。這第三連塗天鳳連長,和我相處得最近,我最知道他。那裡前後有兩棵大樹,做了鳥巢工事,一個是我守著,一個就是塗連長做了觀測位置。我們在橋上看敵人比什麼都清楚,我們在樹上用電話指揮發炮,有什麼不百發百中?雖然我們一下午只發了幾炮,一炮打過去,總揍死他幾十個人。後來我看到塗連長下了樹,帶了他的弟兄,加入散兵壕作戰,”王彪道:“他們有傢伙?”袁忠國道:“諾!那位就是他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