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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汛忽然就忍不住了，跟著爸爸一起，淚腺像被開了閘：&ldo;很貴的，就是燒錢，你就一個窮教書的，還整天接濟這個那個學生，叔叔姑姑也仰仗著你給錢，你那點積蓄和養老金頂個屁用!就算是我賣了房子車子也不一定夠。&rdo;

楚爸爸毫不猶豫，幾乎是罵著大喊出來：&ldo;你別擔心這個!我和你媽媽把房子賣了，我去借錢，去求人，就是砸鍋賣鐵都得治!&rdo;

楚汛微微動容，但還是搖頭：&ldo;沒意義的，爸爸，別治了。別到時候人財兩失，我死了，你沒錢還欠債，什麼好都沒落著。不如留著錢，給你們養老，過得舒坦一點。要是覺得難過，要麼再收養個孩子。不要……不要像我這樣，總惹你們生氣。&rdo;

楚爸爸說：&ldo;你要是死了，我們怎麼可能過得舒坦啊，我就你一個兒子。&rdo;

楚汛笑了下：&ldo;你剛不還說楚小胖是你小兒子嗎?&rdo;

楚爸爸哇哇地哭：&ldo;那不是、不是開玩笑的嗎?&rdo;

楚爸爸抓著楚汛不放：&ldo;爸爸明天就帶你去多跑幾家醫院，我們努力治病，我不放棄，你不要放棄，知不知道?&rdo;

楚汛哽咽著說：&ldo;真沒得治的，爸爸，我查過了，全世界都沒有病癒的先例。&rdo;

楚爸爸猶不死心，斬釘截鐵地說：&ldo;那你就當第一個!&rdo;

爸爸倒沒罵他，楚汛卻像是被震住，愣了愣，吸吸鼻子，沒說話。

楚爸爸說：&ldo;我從小就教你不能害怕困難，你是怎麼記得?我楚杉的兒子什麼時候是個孬種了?你和我吵架的時候不是很有膽量嗎?還敢理直氣壯地說自己就是喜歡男人!現在又理直氣壯地就是要去死!你死都不怕，你怕什麼治病啊?&rdo;

楚汛的眼鏡鏡片上因為哭泣而蒙上水氣，他摘掉眼鏡，抹了抹淚水，非常委屈地說：&ldo;是你們都不要我……我不知道該為誰活下去。&rdo;

楚爸爸瞬間哭崩了。

爸爸拉著他的手，大哭，這麼個五十幾歲的大老爺們，平日裡嚴肅正經、不苟言笑的老教師，哭得狼狽不堪，楚爸爸什麼執拗都放下了：&ldo;君君啊，對不起，是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rdo;

楚汛看到爸爸這樣哭，以前對爸爸的怨恨都煙消雲散了，他倒沒哭哭啼啼的，只是有點哽咽：&ldo;你不是高血壓嗎?別哭了，到時候你也病倒了，我該怎麼辦?哭什麼啊，我都沒你哭得兇，是我生病，還要我安慰你，你好意思嗎?&rdo;

&ldo;媽，你勸勸爸。&rdo;

楚汛轉頭，看到媽媽，媽媽也滿臉淚水，哭得難以自禁，但和爸爸哭得超大聲，媽媽半點沒哭出聲，但看著也是快崩潰了。

那隻哈士奇看到大家都在哭，趴在旁邊，耷拉著耳朵看他們，好似也很難過，藍色的眼鏡淚汪汪的，眨巴眨巴眼睛，喉嚨裡發出&ldo;嚶嚶&rdo;的聲響。

楚爸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ldo;爸爸帶你去治病，沒事的，啊，肯定能治好的，不要怕，勇敢點。&rdo;

楚汛哭著哭著，看爸爸哭得那麼醜，笑了：&ldo;我不怕，好，我去治病，你別哭了。你哭起來好醜啊。&rdo;

楚爸爸哭著說：&ldo;你這個臭小子，還笑話我醜。&rdo;

楚杉是返聘的老教師，他帶的高二，課本來下學期還要繼續教書，但他哪還有這個心思，他可不是那種報紙上誇獎的能為了工作和學生忍痛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