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裡,卻發現只一會兒的功夫,宅子內外就多了好幾個衙役和陌生的青壯男子,他們搬著各色傢俱雜物進進出出,那些東西似乎是劉謝的。

她正想找人問問是怎麼回事,便看到劉謝從內宅走了出來,見到她就將她拉到一邊:“我這兩日就要搬過來了,請了幾個衙門裡的人幫忙搬東西,你在這裡多有不便,去酒樓裡給我訂兩桌上等席面,一會兒我要請他們去吃酒。”

青雲有些吃驚:“這兩天就搬?可您不是選好了吉日,月底才搬嗎?”

劉謝苦笑著搖了搖頭。

直到晚飯過後,劉謝請人吃過酒菜,過來喝碗醒酒湯時,才說出了事情原委。

當初周康出面,說服劉謝放棄了主簿宅子,改住吏舍之後,且不提劉謝又與曹玦明商量定了要搬到后街來住的事,只說蔣友先與盧孟義二人,本來早該收拾行李搬進主簿宅子裡去的,誰知他們拖拖拉拉的,即使搬了進去,也不過是草草安置,壓根兒就不象是要長住的樣子。一直到前兩天,周康家裡忽然來了信,說他太太和一雙嫡出的兒女馬上就要到清河了,估計要長住,至少也要陪著他過年,讓他收拾房舍,周康就犯了難。

他從沒想過養尊處憂的妻子真會帶著兒女前來,心中頗為感動,覺得自己以前誤會了她,其實她還是個很深明大義的女子,從前不肯隨自己上任,大概也是為了兒女著想,如今自己安頓下來了,她也就帶著兒女來了,可見並非勢利之人。這麼一想,他就擔心後衙房舍窄小,會委屈了妻子了。妻子出身侯府,排場一向很大,他是知道的,這一次過來,沒有二三十個婆子丫頭,再加二三十個長隨護衛,絕不可能成行。可他那公家分配的宅子哪裡住得下這麼多人呢?

蔣友先與盧孟義再次跳了出來,勸說他另行安排個宅子,免得委屈了太太少爺小姐們。他們也沒直接提淮王別院,只勸他在附近找。恰好前些時候,蔣友先叫人在後街尋了個宅子安置周家多餘的小廝,但周康聽人說那宅子有三進,地方很不小,蔣友先還特地讓趙三爺派工匠來整修,就緊急叫停了此事。他在縣衙裡還只住著兩進的院子呢,幾個小廝倒住三進的了,叫外人聽了象什麼話?不過如今他急需找宅子,便又想起了這件事,覺得那宅子給妻兒們住倒正好,便讓蔣友先去辦這件事。

可蔣友先光棍得很,他先是數落了一堆那舊宅子的缺陷,又算了一筆賬,告訴周康,要想將宅子修繕好,配得上太太少爺小姐們的身份,少說也要兩個月時間,他已經找到一隊來自京城的工匠隊伍,包管能讓太太住得舒舒服服的,但造價高達一千兩紋銀,這還是打了折扣的結果。周康一聽就懵了,老婆孩子再過幾天就到了,蔣友先現在才告訴他要花兩個月時間去修整房子?是在尋他開心呢?!

蔣友先便又說了,想要省事省銀子,又不讓太太少爺小姐們受委屈,不如直接借用現成的大宅子吧,淮王別院最好……

周康又不是蠢人,一聽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了,當場就發了火。他勒令蔣盧二人從主簿宅裡滾出來,自去後街租房子,把宅子騰出來給他妻兒住,沒有他的命令,不許再踏進縣衙一步。蔣友先吃了鱉,真是憋屈無比,還是盧孟義好言好語地先認了錯,又明裡暗裡搬出了虞山侯的招牌,才讓周康改了口,盧孟義可以不挪動,蔣友先則暫住在吏舍的空房間裡,不必離開縣衙,但主簿宅子就一定要騰出來給他兒子和一些男僕們住。這麼一來,縣令的宅子裡只住周康夫妻妾侍與女兒,勉強容得下了。

吏捨本來就不寬裕,蔣友先又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