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欲墜,天花板上的粉塵如下雨般淅淅瀝瀝地掉下來,整間房屋似乎隨時都會坍塌。達毅還在鬼吼鬼叫,謝慕蘇頭疼地看了眼時鐘,六點剛過,要不了多久,鄰居就會投訴她擾民吧。

“大清早的你發什麼瘋?”謝慕蘇擰著眉開啟門,她打量著達毅的裝扮,“你好歹戴個口罩遮遮你那張小白臉吧?!被狗仔拍到了被罵的人又是我,我都不是圈內人了,你找我幹嘛?莉莉告訴你我住這兒的?”

達毅雙手插在褲袋裡,高大的身軀將謝慕蘇擠到一邊,硬生生地讓出條路來,他吊兒郎當地進了客廳。摘下棒球帽,矮身坐在單人沙發上,視線掃視了一圈後,他衝謝慕蘇說:“你怎麼還杵在那兒?你爸媽沒教你來了客人要倒茶嗎?”

謝慕蘇沒好氣地說:“你的臉皮是用金剛鑽做的嗎?不請自來也就算了,你還把這裡當成你的家了是吧?”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

“關我屁事。”她粗暴地打斷他的話。

達毅鄙夷道:“看你這素質,怎麼說話的?”

謝慕蘇倚在門框上,回他以鄙視的目光:“我媽教我,對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你私闖民宅我沒報警把你轟出去,算給你面子了。”

達毅難得安靜了一會兒。他的視線久久停留在謝慕蘇的臉上,他忽然開口:“謝慕蘇,你很討厭我?”

謝慕蘇嗤笑:“不討厭你難不成還像那些被你的臉矇蔽了智商的少女粉絲一樣?”

“所以你才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這不一樣,”她輕描淡寫地說,“與是否討厭你無關,我從不接受男人的幫助。”

達毅吹了吹額前長長的劉海:“你太倔了,話說得太死可不好。”

“是不是在你們男人眼中,女人都非得依仗著男人才能生存?”她冷笑,“醒醒吧,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以為你活在女人必須裹小腳、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的首要任務是相夫教子的封建王朝嗎?”

“不是……獨立的女性也很好,只是你身邊難道沒有以家庭為主、柔弱顧家的女性朋友嗎?”

“抱歉,沒有,我的朋友都以接受男人的幫助為恥。”

達毅咋舌:“你們太極端了!”

“你到底來我家幹嘛?”她不悅地說。

“來看看你不行嗎?”

“看夠了吧?”謝慕蘇伸手指了指門,“再見。”

他倒在沙發上,理直氣壯地說:“你那麼凶地撂了我的電話,我昨晚熬夜拍戲,一拍完就來看你,你不感謝我還拿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所以說——”謝慕蘇覺得異常煩躁,“這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拍戲是你的工作吧?提前不知會一聲來我家撞門的也是你吧?還有工作,你一廂情願的幫助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有想過我是否願意接受你的恩賜嗎?你又知道同事會在背後說我什麼嗎?”

她像點燃了引子的炮竹,噼裡啪啦說了一通。

達毅被她問得一愣一愣的。他慌忙站起身:“我一時頭腦發熱想幫你而已,沒考慮這麼多……”

他瞥見謝慕蘇的怒容,摸著腦勺大咧咧地說:“謝慕蘇你別生氣了,這次算我不對,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謝慕蘇連拉帶推地將達毅送出了門。

她端著一杯牛奶在電腦前坐下,尋找著求職網站上的招聘啟事。得知是因為達毅的原因才會被設計公司錄用,謝慕蘇心裡自然有些不舒坦。但她不想放棄。每當看到一個服裝設計相關的職位,她會記下啟事上的電話,逐一撥打過去。

所投的簡歷也都如同石沉大海,渺無音訊。謝慕蘇伸了個懶腰,手機的鈴聲驟然響起,她看了眼來電人,寧雙牧。心跳不由得加速起來。

她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