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斗篷上的刺繡是秀美古雅的含苞芙蕖,柔軟的絨邊讓伸出斗篷的手更顯細緻晶瑩。她對著停在一邊米鋪的一隻小麻雀招了招手,那小鳥兒立刻撲騰著翅膀飛到茶鋪屋簷上,用小嘴巴把那竹蜻蜓推了下來。動作間,露出斗篷下緣的如絲秀髮銀白如雪……

孩子們撿起心愛的玩具開開心心地跑了,獨留她一人……

總管夫人,昔日的月娘幾乎踉蹌著奔到她跟前,掀開那厚重的斗篷帽,“……啊……小……”

皓如皎月的絕世的容顏啊,那一雙醉人的星眸中是熟悉溫柔的微笑,“月娘。”

“小,小姐,小姐!”老了,已經老去的月娘抱著面前的人兒。狂喜的感覺讓她想哭,想喊:她的小姐回來了!她的聽雪小姐回來了!

皇甫隆珏和常櫞順著街仍舊一路慢慢踱著步。其實以這兩師徒的輕功(常老可是醫武雙絕的閻羅愁)從花神廟回長安城東的忘昔莊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但忘昔自從退出江湖後就開始有了個默守的規矩:不在外人面前顯露昔日的江湖身份乃至武功。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更多的是還是……沒急事的話,消耗內力用輕功回家幹嘛?

常櫞不急著回莊:今天逢雙,又是吉日。那個住西街愛看黃曆擺攤的賣糕的漢子一定會把他家的棗桃憧鴦糕擺出來賣。今天一定要多買些,下一次的吉日可要到下個月啊。

隆珏不急著回莊:帳房裡那碼放得比人還高的帳本不需要他操心,畢竟莊裡養著的21個帳房先生不是擺著看的;只是娘最近的心情不好。慢慢走,也許能在路上能看到能讓娘高興的東西,帶些回去。

自家師傅像饞醉的小童般在一堆賣糖果零嘴的小鋪前流連,在知道那賣“棗桃憧鴦糕”的今天正巧回老家時一路不滿地嘟嘟噥噥,但在看到賣桂花糖炒栗子的時又笑逐顏開……

“一斤?呦!還真巧,我這最後一鍋正巧一斤!老人家,您給孫子們買啊……啊?自己吃?不是我說啊,您這把歲數了,這一斤栗子……您這腸胃受得了麼?”炒栗子的大嫂好心勸道。

“我自己就是大夫。”丟下銀子,奪過裝著熱呼呼的栗子紙袋,迫不及待地剝一個丟進嘴裡:又香、又酥,又甜!呼呼!好燙!好燙!

隆珏對炒栗子的大嫂子投來的懷疑目光無奈苦笑:攤上這麼個師傅,他丟人也真丟慣了。

“剛才那個的那位婆婆明明說忘昔莊往前直走,再往右拐個彎直走,看到一個飯莊子後再往左拐,看到一條很熱鬧的街後再……”

嗯?找忘昔莊的?一邊隱隱傳來的聲音引起了隆珏的注意。但這個路線怎麼聽都是去……

“剛才那老女人是個老鴇。”呵呵,如果真順著那路線就是長安花街上最賦盛名的青樓紅閣。

“……”

“她身上的香味又俗氣又刺鼻;在對你說路線的時候,那語氣中是常年習慣後改不掉的嗲聲嗲氣,說話時聲音還有些抖(興奮的)。那看你的眼神,就像拉爾夫看到了三分熟的牛排。”

“我知道了……還是你來問路吧。”

皇甫隆珏剋制著笑意有禮地上前,“請問兩位是要到忘昔莊麼?”

聞聲回頭的異色發少年和發上繫著小鈴兒的少女都帶著街上尋常的面譜面具無法看清容貌。兩人舉止親密,就像尋常的乘著花神祭出來私會的小情侶。但隆珏發現:自己在打量他們時,少年不著痕跡的把那女孩護在身後,動作間散發出的氣息沒有情侶間的濃膩,而更像一個愛操心的兄長。

兄妹。隆珏對自己的判斷非常有把握。

隔著面具,有著一頭奇異的墨綠髮絲的少年的眼睛也打量著隆珏,“你是忘昔莊的?”隨意放在身側的雙手,指間能發現淺色的功繭;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