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曹敏朝雙腿一軟,就跪在地上,涕泗橫流。突然一聲慘叫。又牽動了傷口,後背流出暗紅的血。

“還愣著幹什麼,把人送到軍醫院去。”

衛兵急忙點頭,抬著曹敏朝下去了。

書房裡只剩下張恪一個人。從曹敏朝的這段敘述之中,他可讀出了不少東西。

原本流寇像他想象的一樣,是一群無足輕重的烏合之眾。可是從開春之後,有一些人的加入,改變了這個局面,而這個時間正是張恪巡邊開始。

不用問,那些加入流寇的傢伙就是從宣府裁掉計程車兵,還有驅趕出去的流氓地痞。

這幫人沒有出路,自然而然地加入流寇,並且迅速成長為骨幹。還不到一年時間,他們就從陝西鬧到了山西,照著這個趨勢下去,那可是不得了啊!

面對自己的傑作,張恪都有點傻眼了。

他是想著用流寇攪亂大明的江山,然後自己摘桃子。可是發展太快了,還沒等自己準備妥當,崇禎小朋友就領飯盒了,那就不妙了。

正在張恪想著的時候,外面腳步聲想起,有人輕輕叩打房門。

“安東王,送宵夜的來了。”

聲音有些怪異,似乎是用力憋出來的,下意識的張恪就把短劍握在袖子裡,低聲說道:“進來吧。”

房門推開,一個嬌小的身形走進來,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轉身就走。

“站住!”

張恪眉頭一皺,好不懂規矩,鬼鬼祟祟的,怎麼看都有問題。

“你是新來的嗎,轉過頭來,本王要問話!”

一句話出口,對方竟然沒動作,張恪一怒,猛地拍桌子,大聲喝道:“你還有個當兵的樣子嗎?長官的話不知道回答嗎?”

來人肩膀扭動,跺了跺腳,猛地一回頭。

“你是誰的長官?本姑娘給你送點吃的,還敢和我拍桌子,真是好大的威風,好大的煞氣,小女子好怕怕呦!”說著還一吐舌頭。

不用問,敢這麼說話的只有張羽珍,一下子弄得張恪也無話可說,只能摸摸鼻子。

“是珍兒姑娘啊,我還當是下面人呢!”

張羽珍叉著腰,不依不饒,冷笑道:“就算下面人也不能呵斥啊,你不是愛兵如子嗎?我看啊,多半言不符實,都是吹出來的。”小丫頭想了想又補充四個字:“欺世盜名。”

和女人別想講道理,張恪徹底敗退,他站起身,到了桌子前面,提起了食盒。

“東西不少啊,珍兒姑娘,按照你的性子多半不會巴結本王吧?”

“算你有點自知之明,是我爹,他簡直老糊塗了。”

張恪被這麼一鬧,還真餓了,開啟食盒,上面是幾個晶瑩的蒸餃,還有幾個小菜,下面是一大碗蓮子羹。

不算豐盛,可是當做夜宵正好。

“珍兒姑娘,餓不,一起吃點?”

“吃就吃。”兩個人對坐,張恪心中有事,吃的慢條斯理,倒是張羽珍,毫不在乎,一雙筷子上下翻飛,吃的嘖嘖有聲。

“珍兒姑娘,真想由衷的讚歎一句,你真是一條好漢!”

張羽珍一個餃子堵在嘴裡,沒法反駁,氣得小臉通紅,情急之下,竟然伸出手去掐張恪。

“好大膽子!”

一聲叫喊,嘩啦,房門推開,外面計程車兵端著火銃跑了進去。

“王爺,是不是有刺客?”

“有你個鬼,還不滾出去!”

這時候士兵才看清楚,兩個人雙臂抓在一起,怎麼看都像是情人間的打情罵笑。看來當衛兵不光要忠心,還要有眼力見。這種時候,去搗什麼亂啊!

“王爺,小的錯了,您慢慢玩。小的們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