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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貨幣學的門檻,實在是看不出來,他有這樣的天賦。
或許被張恪驚駭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鄧文通臉色紅得幾乎滴血,但是他還繼續講吓去。
自從窺見銀子奧秘的那一刻,就彷彿開啟了一扇全新的大門,鄧文通一頭扎進去。如痴如醉,再也別想回頭了。
“二弟,我在京城的時候。除了和文人士子交遊之外,最多的就是去店鋪,去碼頭,去人市,去錢莊,觀察每一筆的交易。我發現雖然交易必須用銀子,可是銀子成色不一樣,重量也不同,每次都要稱重摺算,有些黑心商人在秤上做文章,故意欺瞞百姓。難道就沒有辦法讓交易更方便嗎,結果我在幾個傳教士手裡找到了答案,就是這個!”
鄧文通又掏出了兩枚西班牙銀元,這時候還叫做佛郎機……
“永貞,這是西夷鑄造的銀元,此物和咱們的銅錢有些相似,只是鑄造更加精美,邊上還有凹槽,也不擔心有小人會搓掉銀屑。交易的時候,就用此物計價,什麼稱重,折色的問題都沒有了。”
鄧文通越說越激昂,拍著桌子,高聲說道:“我詢問過西洋教士,他們的銀元用了九成的銀子,一成的銅,二者融合鑄成。我又找到了戶部鑄造銅錢的作坊,詢問之下,我大明鑄幣的工藝猶在西夷之上,三七比例,就能鑄造住優質銀元。一元頂一兩,而鑄造十個銀元的耗費不會超過一錢銀子!”
說到這裡,鄧文通酒酣心熱,竟然毫無形象地撕開了脖子下面的扣子,大口喘著粗氣。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每鑄造十枚銀元,就能賺三兩銀子。朝廷每年的歲入三四百萬兩,若是用了此法,就能憑空多出一百多萬兩銀子!一百多萬兩,這是多少人家的血汗膏脂!要是用在刀刃上,不論平奴,還是賑災,都功德無量,堪稱造福天下啊!”
鄧文通毫無保留的把主張都說了出來,胸中的鬱積散開了不少,可是隨即有鬚髮皆乍,怒不可遏了。
“我就想不明白,利國利民的好事,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反對!”
鄧文通悲憤地抓起酒壺,大口大口灌著,似乎只有酒精能麻痺他的神經。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張恪笑道:“姐夫,依我看,反對你的主張的,一種是因循守舊,抱殘守缺,他們死抱著祖宗律法,排斥任何新東西。這種人基本上無可救藥,也別指望著能說服他們。”
“嗯,那還有一種人呢?”
“這第二種人,他們自然知道廢兩改元的好處,可是一旦改變,就動了他們的飯碗,斷了他們的財路。斷人財路,殺人父母。他們怎麼可能對你假以辭色呢!”
“財路?”鄧文通眉頭擰成了大疙瘩兒。
張恪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沾著酒水,寫下了兩個字:火耗!
鄧文通先是一皺眉,隨即猛地驚醒過來,喝進去的酒水瞬間變成汗液,流淌了出來……
正如前面所說,銀子成色不一,因此官府收了銀子之後,要重新鑄造元寶,上繳朝廷。在這個過程中就有損失,也就是所謂的火耗,落在了百姓的頭上。
有的地方徵收兩三成的火耗,甚至到了四五成,大大超出了重鑄的損耗,簡言之,多出來的就被地方政府貪墨了。
一旦廢兩改元,貨幣統一由朝廷鑄造,地上政府的火耗收入就被徹底拿走了,動了人家的乳酪,豈能不拼命……
經過張恪的點播,鄧文通瞬間驚醒了,他一直以為的兩全其美的好事,竟然不知不覺得罪了天下大半的官僚!
鄧文通不由得在心中掠過幾個人的名字,王莽、王安石、張居正!
前車之鑑,歷歷在目,鄧文通瞬間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他是想做事情,可是他還有老婆孩子,找死的事情他不能幹啊!
鄧文通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