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鄧文通頓時大吃一驚,他結識的那些朋友,能認識縣令舉人,就成天的賣弄,按察副使和參議這樣的官員根本想都不敢想。

張恪看著姐夫吃驚的模樣,心頭微微暗笑,要是告訴他自己還認識內廷的人,怕是他的心臟都承受不住!

“姐夫,遠的不說,就拿義州來說,剛剛處治參將周雄,他勾結逃到蒙古的白蓮教徒,密謀在三月三攻擊義州和廣寧等地。要不是被挫敗了,只怕遼西之地已經遍地烽火。更別說建奴女真磨刀霍霍,隨時都會南下。如今已經是遍地烽火,四面楚歌,說不定什麼時候拿著刀槍的亂兵就殺到了家門口,你還以為能安心讀書,做科舉大夢嗎?”

這幾句話出口,鄧文通的臉色瞬間慘白慘白,瞠目結舌。他的那些喜好空談的朋友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即便是聽說了,也只當茶餘飯後的談資,根本沒放在心上。

“局勢真的這麼遭嗎?對了!”鄧文通猛地睜大了眼睛,驚駭的說道:“你,你,你是張閻王!”

張韻梅在一旁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文通。你說什麼呢,二弟怎麼成了閻王?”

鄧文通撓了撓頭,尷尬的笑道:“我,我,我是聽別人說的。有位姓張的小將,領著人馬殺了周雄兄弟,還屠戮三百多為非作歹的家丁!”

張韻梅也瞪大了眼睛,拉住張恪的胳膊,上上下下的看著。

“二弟,你到底殺沒殺那麼多人啊?”

“周雄死在我手上不錯。其他人都是別人殺的。”

張韻梅點點頭,說道:“我就說嘛,你從小就跟著我長大,最老實仁厚不過了,哪會殺那麼多人!”

這時候一直跟在張恪身後的馬彪忍不住了,笑聲說道:“大小姐,大人在雙龍山殺了好幾千人呢!”

咕嘟!

張韻梅和鄧文通兩個都艱難的吞了口水,像是看怪物一樣,盯著張恪。唯獨瑤瑤懵懂無知。一臉崇拜的看著舅舅!

“二弟,你到底做了什麼啊?”張韻梅幾乎都懷疑自己看錯了。

張恪笑著說道:“大姐,事情不少,咱們還是邊吃邊談吧。我饞你做的餃子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包餃子!”

張韻梅答應著,可是環顧四周。家裡頭什麼都沒有,兜裡除了銀簪子,連一文錢都找不到。

兩年多沒見面了。竟然連包點餃子的錢都沒有!

張韻梅一急,眼中湧出了淚水。

鄧文通也看了出來,一想起剛剛他還管妻子要錢,想要去見朋友,突然心中一痛,簡直羞愧的想要鑽進地縫!

張恪暗暗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塞到了大姐的手裡,笑道:“姐,你帶著瑤瑤去買菜吧,挑好的買,瑤瑤要喜歡什麼,就買什麼,當舅舅送你的禮物了。馬彪,你帶著兩個弟兄幫忙搬東西。”

“遵命!”馬彪急忙點頭,張韻梅含著淚,抱起了女兒,急忙去買菜了。

大姐和瑤瑤都走了,就剩下張恪和鄧文通兩個,面對著張恪銳利的目光,鄧文通越發的侷促不安,像是犯錯的小學生!

“姐夫!”良久張恪才說道:“你一門心思讀書,想要考科舉,不算錯!可是你好歹長點心,看看家裡的老婆孩子!大姐好不到二十六,都有白髮了,瑤瑤也有六七歲了吧,身上除了骨頭就是皮,還像一個孩子嗎?身為一個男人,不能養家餬口,你不嫌丟人,我還替你害臊呢!”

“我!”

鄧文通被說得滿臉潮紅,羞慚的把腦袋埋在胸口。

“二弟,啥也別說了,都是我無能,讀了這麼多年書,把家裡的銀子都敗光了,還連累她們娘倆受罪!從明天開始,我就上街給人家寫信件文書,好歹掙口飯回來,不能當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