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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並沒有碰見任何人,於是百里微猜測那人之前應當是在飲酒的,一聽到他的聲音就離開,顯然是不願被人見到的,而且功夫應該不錯。
這原本也只不過是個猜測,百里微並沒有放在心上,會說出桑的名字也完全是碰巧。武功好,神秘,飲酒,見不得人,符合這些條件而且能夠用來威脅妖的人百里微知道的沒有幾個,其實他一開始想到的是休言,但據他所知,休言是不飲酒的。而桑恰是大名鼎鼎的,於是就脫口而出了。說到底百里微也不過還是個容易意氣用事的少年,被妖一戲弄就口不擇言了,直到看見妖這般危險的模樣才真正後怕起來。
妖是什麼人?就連王叔都摸不清他的底的。據說皇上也不清楚這人的來歷。
而桑是什麼人?被武林和朝廷聯合通緝的人物,據說……已經死了。
百里微從未見過這樣的妖,眯著眼,凌厲的殺氣幾乎可以化為實質,擦得肌膚生疼。看他站起身朝這邊走來,自己竟是一動也不能動。
妖魅,像是那種生在地獄裡的花,因為美,幾乎讓人忘了,這是從屍體上長出來的,吸收了亡靈的妖花。
百里微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上冷汗凝聚,順著脊柱滑落下去。
妖站在百里微面前,彎腰湊近,呼吸相聞。他勾著唇角,笑得魅惑眾生,“既然你知道了,我自然不能這樣輕易放你離開。”
言罷,妖伸出手探向百里微兩腋,撓起癢癢來。
百里微“咚”一聲倒在榻上又哭又笑,哭爹喊娘地求起饒來,這件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休言回來之後,百里微又跟他絮絮叨叨說了許多,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妖託著臉頰唱了一聲“碧雲天,黃花地~”打趣他說:“當年張生上京趕考,拜別崔鶯鶯的時候也沒你這纏綿勁兒。”
休言一個白眼橫過來,那邊百里微先伏低了,狗腿道:“他才張生。”休言白眼又甩給百里微,於是後者再次改口:“那……你是張生,我是崔鶯鶯,成不?”
休言氣結,妖絕倒。
惜別惜別,再相惜也終須一別,更何況這裡只有百里微小爺一個人在“惜”,妖可是巴不得一腳把這傢伙踹出去的。
磨磨蹭蹭的,百里微前腳離開皇都,後腳趕著,春節就到了。
妖問桑:“往年春節你都跟誰過?”
“師父。”桑說,“師父常年自己一個人天南海北地走,過年的時候總是要回落英谷的,我要趕著在師父回去之前做大掃除,準備年貨。”
“那今年……”
桑微微揚起下巴,唇角噙著幾分笑意,眼波流轉,甚是狡黠,“江湖傳言,桑為宣王重傷,已死。”
妖難道有良心一回,道:“你師父大概會很傷心罷。”
桑的酒碗裡泛起微微漣漪。
“老頭子就我一個徒弟,對外還不能承認,一年到頭見面也不超過一個月……老頭子當初收我的時候說,不會對我抱任何期望。我那時候以為他說那話是認定我成不了才,於是拼命地學,後來有幾次被大批人馬追殺,差點死掉,才明白,老頭子是怕有了期望就有感情罷。像我這樣,總有一天是要死在亂刀之下的。”
妖皺著眉頭,正欲說什麼,突然桑抓起桌子上的非斬插到腰間,低聲道:“有人來了。”
妖迎出門去,果然。師行陌和百里明月正拐過彎朝妖的酒店走來。
妖穿著一身紅衣,腳上套著鑲兔絨的雲鍛靴,外面套了一件火紅的錦繡大氅,一圈白色兔絨鑲邊,微微的風吹得那柔柔的絨毛掃過妖精緻的臉頰,越發沉得這人眉目如畫。
看著師行陌和百里明月相攜走近,妖雙手揣在袖子裡,倚著門框笑道:“人都說宣王殿下乃是世間難得的情種,可惜情根誤種,被女人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