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腦袋又是一低,整個身子被砸的往前一個踉蹌,但仍具有攻擊的意識。

啪的,又是一下落在它的頭頂。

這下是看傻了眾人,那還在緊張準備著的鄢舒文瞪大了眼睛。

巴衛感覺自己拿什麼打都不順手,主要是打什麼碎什麼,於是就變成了他手邊有什麼就砸什麼,一下一下落在那鬼物腦袋上,給人家硬生生從站著的給幹趴下。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於是偷摸用神識傳信給巴衛,讓他差不多得了,演個戲假裝受了傷的樣子,該其他人玩玩了。

收到我命令的巴衛當即身子僵硬,身下的鬼物發了瘋似的騰起身來。好巧不巧的巴衛剛好沒躲過撞在了上面,然後身子砰的一下彈起倒飛了出去,連著撞倒身後一顆大樹,昏睡了過去。

其他人見狀也都緊張了起來,鄢舒文手裡黃符終於是完成,他將黃符拍在自己腦門上,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怪物渾身僵硬,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給附體了一樣,絲毫動彈不得。

聽話符,這種東西原本應該是茅山術的一種,後來流傳民間,也出現了不少改動。

鄢舒文的這一版,言法禮教都嚴絲合縫,應該是最接近原本的那一脈。

隨著鬼物停下動作的那一剎那,一旁看戲的老頭手中連發十幾枚鋼針。那些透骨鋼釘穿透鬼物皮囊,刺進他身體裡,鋼針尾部還穿有紅繩,像是牽線木偶。

據傳蜀地有一種傀儡術,便是在人的身體各處關節穴道上以微不可查的細線纏繞,初時可以控制住人的肢體動作,到細微處甚至能將面部表情都把控到位。

當然,這種方式能不能對一位瘋掉了的鬼修起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在老頭的牽引下,那鬼物身上被頂住的關節開始咯吱作響,似乎像是一頭壞掉的機器在努力運轉。

“你還要看戲到什麼時候?”老頭臉色漲紅,顯然控制這麼個玩意是極為費力的。

在一旁假意照顧倒飛出去的巴衛,實際後者一直躺在地上裝著一副傷者模樣,我還埋怨他演的太過了。

這不,有人開始催我上臺了。

起身走向那個面目腐朽的怪物,我的視線一直從他被壓抑著的皮囊下看到那枚深綠色的跳動心臟。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還活著。有能活動的身體,有可供跳動的心臟,只是唯獨缺少了一份理智。

在鄢舒文看來,我走過去的動作並不快,甚至慢的讓人有點牙疼。

如果說,先前巴衛的出擊是快若驚雷,那麼此刻的我則像只不怎麼情願的蝸牛在那以龜速移動著。

那隻鬼物的身體活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了。鄢舒文咬著牙,他能感覺到法術正在漸漸失效,而我卻離著那傢伙越來越近。

一旁用鋼釘控制著鬼物的老頭卻已經在動起來歪心思。他有意的放鬆一部分控制,甚至是故意壓制住那鬼物移動的能力,就為了能在某個瞬間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我慢步走向它時,眼中漸漸鋪上了一層淡淡的幽藍。

面前的活屍於痛苦中掙扎,他的靈魂飽經苦楚,而肉體仍得不到沉眠。我能看見,一層層縈繞於它身軀裡的深暗腐朽,每一滴鮮活的血液都變成刺向魂魄的一把把刀子。

“一切惡行,務必有報。”

我在它的面前伸出了右手,其上捏著的那枚黃符則繪有解怨二字。

那鬼物面目猙獰,似乎已經於過去的殺戮中徹底迷失了自己。

而隨著老頭鬆開所有的繩索,伴隨著束縛被解開,鄢舒文眼睛瞪的通圓,就在剛剛,他和控制著那怪物身上的那麼一點聯絡啪的一下全斷開了。

這也就意味著,那傢伙現在是完全不受控的情況。

“小心!”鄢舒文在斷開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