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深處,那被困在暗紅世界裡的兩人你來我往,刀劍都在彼此身上劃拉出不少傷痕。

忍著腹部刺痛,陶澤一臉雀躍道,“如何啊?”

已經被斬去一條手臂的欽火臉上慘白髮綠。他自被此處所困,不僅法術施展不出,就連肉身這一短板也被無限放大。原本只是吃了對方一刀,那刀中卻彷彿有著劇毒,火燎一樣的痛感逼的他不得不斷臂保命。

現如今,那毒氣侵蝕下的整條胳膊彷彿活物般在地上扭動。看著由自己身上剝離下來的可怖物件,欽火愈發篤定,這妖孽今日若不能擒,也必當死在這兒。

“看刀!”

欽火咬破嘴唇,他腦子暈乎的緊不得已用這種法子提神。

而就在那一刀揮來,陶澤苟著身子,腹部傷口不設防,只雙手用力去對準那人腦袋。

以命搏命!

兩個人都放棄了自己苟活的機會,勢必要拼個兩敗俱傷。

那道人一刀卡在陶澤的肋骨中央,只刀片拉出血和腸來,陶澤身子佝僂,他一邊用胳膊夾著那人都刀,一面雙手用力割進那人脖頸。

野獸低吼,男人身上全是血,臉上地上,連皮帶肉,一股腦的往下掉。

噗嗤一聲,那道人身子一軟,脖頸被刀連根拔起,正當陶澤以為結束了的時候,卻見那筋骨相連,連線處有一團青白色澤的火焰,噗噗冒著熱氣。

他還從未遇到過如此情形。

那昏過去的道人此時兩顆眼珠子瞪大,嘴巴張開,一團青火冒了出來。

知道那火不似善物,陶澤把刀拔出連連退讓,哪知那火越燒越旺竟將那人身子一整個都吞了進去。

心裡覺得不好的陶澤本能的再往後退,他腰腹傷口太大,只能先把腸子那些往肚裡塞,哪還管得了乾淨不乾淨。

“他這要幹嘛?”

眼眶滲出血來的陶澤捂著傷口,這方天地會極大提升人身體上恢復的速度,但也會剝奪絕大多數人們的理智。

老實說,這裡發生的一切就跟盅中蠱一樣,每次從這裡出去,陶澤都發現自己似乎多了一些對方身上的特質。

那火越燒越旺,火焰撲朔著像一個人的慾望。突然,那火開始閃爍,頃刻間膨脹變大,繼而越來越多明晃晃的光開始發散。

這是要…

“爆炸?”

陶澤趕忙要找掩體,可四周空空落落,也不知道那傢伙從哪找來這麼個地方。他只能賭命般,將一塊地皮給掀開。

火光沖天,咆哮著的焰浪擊穿頑石。

暗紅被青白取代,繼而有大火焚燒,整個世界都在炭火中炙烤。

那一刻,陶澤腦子裡空了一大半。他預想過官家可能會派出多少多少人的部隊,也預想過碰上這些人該怎麼躲,哪怕是被人亂刀砍死肢體消解成人棍,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這看起來像是爆炸的餘波給彈死。

沖天白霧,彌散四周。

那片森林中不起眼的空地上,多了塊深坑,坑洞底部,沒有火光,但見青青白白的雲霧如同水汽,向上飄去。

渾身被烤的焦黑的陶澤趴在泥坑裡,許久才動了那麼一下。

兩旁的巖壁上有如植物根莖生長過一樣,從更上方一點的位置,這裡似乎長出來一顆巨大的植物。而那不合常理的東西像是被人給憑空摘了去,只留下一個空落落的洞。

埋在黑暗裡,一束光點飄了下來。

“下雨了。”

坐在土坑頂上,望著遠處炊煙了了,隊長臉上終於有了些別樣的感情。

報著杆臘白塑的陶澤靠著牆根打瞌睡,他帽子快壞完了,腦袋上包著塊布用以止血。旁邊是二賴的屍體。

原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