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用,在這樣的時刻,言語是極其蒼白的。

“也怪我。”

斯隕沉沉說了一句,語氣裡的自責,比葉風回先前的自責還要更濃,“我原本在去接千隕的時候,千墨和淵採因為得到了你的聯絡,朝著加索過來,大軍全部出動準備來迎接你的時候,我都已經猜到了商號的處境會變得很微妙,應該及時收撤的。只是這還沒幾天呢,他們的動作竟然如此之快。”

最重要的是,斯隕覺得最為自責的是,他總覺得,自己接到了弟弟之後,這邊大軍又和葉風回接應上了,他就有些萬事足以,很多原本應該趕緊考慮到的事情,反倒是忽略了。

也是因為這樣,斯隕覺得很對不起千墨。

但其實,千墨誰都不怪。

他怪的是自己,為什麼沒有守在桑桑身邊。

千隕看著千墨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有著一種同感。那感覺,就像是當初燃兒出生之後,他知道回兒在加索,他卻不能陪在她身邊時,一個樣。

“我要救她。”

一直一語不發的千墨,此刻終於是說了一句。

簡短的一句,就四個字,其中的堅決卻彷彿蘊含著萬鈞力量,讓人絲毫不懷疑,他的決心。

淵採在一旁,眉頭緊緊皺著,伸手過來,緊緊抓住了千墨的手。

這些年,他和千墨一直走得很近,兩人成了至交好友。

看著摯友這個樣子,淵採沒法讓自己沉浸在和九歌重逢相聚的喜悅中。

“首先要搞清楚的是,他們抓這麼多人質,究竟想要做什麼。”

淵採冷靜地說了一句。

路長風坐在一旁,點了點頭,“凡事肯定有因由,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得先搞清楚。”

雖是這麼說,但大家都很清楚,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一步。

敵方想做的,總不會是什麼好事。

“我想我知道。”

葉風回終於開腔,出口就是肯定的一句,“我知道。”

千墨看向她,沒說話。

只等著她的答案,不知為何,這樣的時刻,只要看著葉風回和千隕,好像就會覺得,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力量和信心。

他們夫妻倆劫難重重,卻都化險為夷,感覺上,只要他們在,那就無所不能。

葉風回終於坐了下來,深深呼吸了幾口,收斂了一下心中的情緒。

冷靜了幾分,說道,“的確是首先應該揣摩對方的目的,但是我基本可以確定,這件事情的主謀,是迦羅。”

“回丫頭何以如此確信?”

斯隕問了一句。

葉風回聲音很冷,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但是語氣卻是堅定的斬釘截鐵,“因為,在計謀上而言,他是我教出來的。所以他的思考方式,某些時候,和我是很接近的,簡而言之……他學到了我的奸詐。”

她這樣毫不猶豫的自貶,可見此刻她的情緒也因為此事,跌落了谷底。

葉風回用力咬了咬嘴唇,“以前,祥譽商號不是一直在魔族和人類之間保持著一個很微妙的平衡麼?說得更直白一點,六哥一直以來的計策都是很妥當的,這種計策也將這平衡保持得十分巧妙,以至於,幾乎是魔族在養著我們的兵,然後我們的兵再與他們做對,近乎穩賺不賠的生意。”

斯隕點了點頭,這原本在當初看來,他覺得是天衣無縫的一個計策。

只不過,千隕和阿回的迴歸,打破了這種平衡,不然的話,這樣的平衡,想必還能夠再持續一段時間的。

葉風回看向眾人,就沉沉說了一句,“現在,迦羅就是想用同樣的辦法來對付我們,這一招是我教他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以彼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