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蘇玖瑤以為自己死定了,於是閉上眼睛,自欺欺人地讓自己相信,顧寒夜就在她身邊。

但理由再充分,也不能讓顧寒夜知道這些。

不然他的醋罈子就會徹底打翻,心裡也會很難受。

而且顧寒夜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她甚至不該產生那種錯覺。

蘇玖瑤緊緊閉上眼睛,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好好休息。

本以為,有蕭駿坐在她身邊,她頂多閉目養神一下,不可能睡得著。

然而當她再睜眼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她不但睡著了,身上還多了一條毯子。

看向身邊的人,只見蕭駿正安靜地讀書,他高挺的鼻樑上多了一副眼鏡,是他多了一些斯文氣質,修長手指翻閱書頁時,發出輕微悉率聲,又讓他少了一分冷鬱。

這麼看起來,竟有種學院派男生的氣質,倒也沒那麼可怕了。

難以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並不會傷害她的人,在圖書館裡偷偷跟蹤她,在拍賣會上以離譜高價搶走所有她想要的拍品,然後送到她家門口逼她收下那些東西,她不要,他就當著她的面毀了那些東西。

而為了和她喝杯咖啡,甚至讓他父親出面對她施壓……

正當蘇玖瑤回憶那些往事的時候,蕭駿忽然抬眼看向她,“你醒了。”

“嗯,”蘇玖瑤坐直了身子:“這毯子……”

“不是我,是空乘人員。”

蘇玖瑤點了下頭,也鬆了口氣,然後跟空乘要了一杯咖啡。

等咖啡送到,蕭駿摘下眼鏡,問她:“你也去德國?”

“我去維也納,找寒夜。”

他思緒好像飛遠了似的,沉默了片刻說:“奧地利有個很美的小鎮,叫哈爾施特塔……”

蘇玖瑤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於是點了下頭,抿了口咖啡。

“你可以讓他陪你去,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好。”

蕭駿會說讓顧寒夜陪她去,這倒是讓蘇玖瑤有點意外。

“德國也有個很美的小鎮,叫梅爾斯堡。”

蘇玖瑤又喝了口咖啡,還是不知道說什麼。

蕭駿抿了下唇,像是在對她說的,又像是自言自語,“如果你這次是去德國,我可以陪你去那裡……”

“謝謝,我不去德國。”這一次,蘇玖瑤回答得十分乾脆。

蕭駿看向她,表情很複雜,遲疑了兩秒,說道:“我之前可能嚇到你了,但我只是喜歡你,能不能……別怕我,因為我不會傷害你。”

他語氣卑微而誠懇,蘇玖瑤暗歎了口氣,也認真回答了一句:“謝謝你的喜歡,但我盡力吧。”

第一印象是很難改的,蕭駿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陰鷙的,甚至是神經質的。

蕭駿笑了下,她的回答似乎令他很開心。

“不打擾你了,我繼續看書。”說完,他再次戴上眼鏡,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書頁上。

而之後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蕭駿始終保持著安靜,有時候蘇玖瑤感覺他就像空氣一樣,存在,好像又不存在。

總之後半段的旅行還算順利和輕鬆。

終於,飛機平穩降落在法蘭克福機場。

下飛機後,蕭駿和她說了再見,便乘坐來接他的專車離開了。

他沒有過多糾纏,蘇玖瑤的神經終於徹底放鬆下來,然後開啟了手機。

顧寒夜發來的三條資訊彈了出來。

一一讀完那些訊息,蘇玖瑤心裡先是甜蜜,是驚喜,但隨即又有點小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