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當即就回答道:“俗話說忠孝不能兩全,這二者之間確實令人很難去比較──一個好比是手足,一個好比是父母,兩者之間相比誰又能三言兩語地說清楚呢?”

“是啊,無法用三言兩語去說得清楚……”逸塵若有所思,卻猛然抬頭直盯著那副將問道,“可我今天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三言兩語說不清,那你就四言五語、千言萬語地把它給我說清楚了!”

逸塵的眼神是嚇人的、恐怖的,那佈滿血絲、充滿憂慮的眼神之中又帶著多少的迷惑、多少的彷徨?

這副將從來都不曾見過逸塵這個樣子,在與他對視了一秒之後下意識地就將自己的視線給移了,他低著頭看著地面說道:“如果將軍您非要屬下說,那屬下就說說自己心裡的想法吧屬下竊以為兄弟之情固然是天下間最難得的,但民族之義卻是難以推託的。如果說兄弟之情是可以自主去選擇的一種權利,而那民族之義便是一生一世都無法逃避得開的責任!兄弟是小情、民族是大義,在大義面前任何的兄弟之情、友朋之愛都必須讓路、都必須被犧牲──如果說它是與民族大義背道相馳的話,因為一個民族給與個人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背叛了它就是忘記了祖宗、忘記了生他養他的父母,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配去擁有兄弟、擁有朋友呢?”

逸塵神色如常,可那雙眼睛卻出賣了他──那眼神之中竟是如此的複雜,有自責、有感慨、有火熱又有冷漠,有不捨又有深深的憤怒!

他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彷彿在說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一般淡淡地又說道:“可如果被那個人視為至親的人被他所摯愛的民族給害死了,如果那人對他的民族有著深深的仇恨,如果那人從來都不曾認為自己得到過他的民族所賜予的恩惠呢,那他又該怎麼辦?”

那副將顯然不清楚逸塵為什麼一下子會有這樣的一種情緒,但他還是回答道:“對於將軍您剛才所說的前兩點屬下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這樣的事情屬下一輩子都不曾碰見、也一輩子都不願意去碰見,但第三點屬下卻並不認同。一個人,如果他沒有在童年夭折、如果他能每天都看到美麗的太陽,那他就不能說自己從來沒有受到過民族的恩惠,因為如果這民族的恩惠不曾賜予他的話,那他必將在嬰兒時代就已夭折,斷然沒有長大成人的可能!哪怕他認為自己所有的遭遇都是磨難、都是挫折,都是民族拋棄了他,但他卻不能不想到一點,那就是一個被民族所拋棄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會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沒有民族所賜予他的土地那他就沒地方可站、如果沒有民族所賜予他的食物那他就沒有東西可以吃,如果沒有民族所賜予他的民眾,那他就將永遠都不會擁有友情、愛情!”

逸塵的雙手被自己握得很緊很緊,那手上的面板更是因為用力過猛而泛出蒼白的顏色,但這一切卻都是那副將所看不到的,因為逸塵即使情緒如此激動終究還是將他剋制在了安放於桌案下的雙拳之上,他又如何能看得到?

“你說得很好,”逸塵將頭壓得很低很低,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讓自己的情緒在臉上所表露出來,“去吧,去吩咐士兵們一定要將工事加固再加固,因為我們在援軍趕來之前還必須打上一場硬仗、一場有可能是神族歷史上最慘烈的仗!”

神界皇城,結界吸收塔處。

井深二十米,半徑一米左右──如此普通的尺寸卻讓覺非二人無論如何都不覺得他普通!

“你確定這裡曾被神族的王子吸收過能量?”覺非感受著周圍濃郁得幾乎讓人窒息的魔法氣息,有些不著邊際地問道。

“當然!”覓初元很有些不樂意地強調道,“要不然你認為我是怎麼受的傷,難不成是我自己跟自己打了一架?”

“可是……可是你不覺得這裡的能量太充盈了一些麼?”覺非張開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