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索。

她的家境很好,豪門大宅,花園、泳池……傭人也不少。

可結合阿青得來的資料分析,她的處境卻著實不妙。剛出生不久母親便跟別人跑了,父親則對她不聞不問。

父女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兩父女從來沒談過一次話,或許沒人相信……可是,虞詩沁小時候對她父親聲音的印象,實在是模糊,那不清晰的印象,都是她躲在一旁偷偷聽著父親和別人的對話,聽來的。

冷眼、白眼,在一個極不利的環境中成長,虞詩沁幾乎沒什麼人理,連傭人也當她是路邊一顆草,置之不理。

唯一理會她的,是虞家的女管家。那是一個面貌清秀的年輕女子,有著一頭柔軟的披肩發,看起來溫和無害。

但虞詩沁之所以會落得如此境地,多半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畫面一轉,出現在秦時玉眼前的是虞詩沁小時候常有的一天。

被帶到黑漆漆的小房間內,女管家“砰”地甩上門,鎖上,將被她拖過來的虞詩沁推倒在地,接下來,是一陣毫不留情的踢打。

縮成團,虞詩沁像已經習慣一般,護住肚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打夠了,女管家氣喘吁吁地停下,忽地揪住虞詩沁的頭髮,將她拉到自己眼前,用力掐著虞詩沁的臉。

——叫,叫我媽媽!

瞪著虞詩沁,女管家扭曲的臉透著病態的狂亂。

臉被掐得變形,虞詩沁愣愣地動著嘴唇,艱澀地吐出女管家所要的詞。

接下來的,是女管家發狂似地新一輪踢打。

她離開之後,被鎖在房間裡的虞詩沁,死氣沉沉的雙眼內,偶爾,會有一抹生機流過。

——呵呵。

虞詩沁會很開心地笑,因為,即使是打罵,可是女管家是唯一會理會她的人,唯一……

當這個唯一也拋棄她時,她會怎樣做?

也許是虞詩沁的父親開了竅,作為他青梅竹馬的女管家溫柔的守候,慰藉了他因深愛的妻子背叛而產生的心靈裂痕,他接受了這個“一直在背後默默注視他”的女人。

接受=上床,順理成章。

不久之後,女管家懷上了他的孩子。或許是即將為人母,她每週例行的虐待虞詩沁小姑娘的行為就此停止。

照理說虞詩沁應該很高興,因為疼痛不再光臨。

可是她是虞詩沁,從生下來只有一個人會關注的虞詩沁。而這個關注她的人,現在也不再理會她。

所以她很傷心。

某個適宜午睡的下午,虞詩沁手持一把鋒利的剪刀,走到女管家的床頭。

——媽……媽……

她畏畏縮縮地輕聲念道。

女管家厭惡地瞧了她一眼,翻過身,繼續睡覺。

咔嚓咔嚓。虞詩沁動動剪刀,脫鞋踩上雪白的床褥,沒等女管家趕她離開,“刺”地一下將剪刀扎進女管家微微隆起的腹部。

——啊!

鮮紅的血緩緩淌下,浸紅了白色的床單,在女管家的慘叫中開出大朵大朵豔麗的玫瑰花。

——呵呵……等等……很快了……媽媽……只看著我……好不好?

一邊笑著,虞詩沁認真地剪著她“媽媽”的肚子,開心的淚水湧出,與臉上的血液混雜一體。

……

原來,毀滅並不能為自己帶來什麼。自此之後,虞詩沁懂得了這個道理。

她一個人的世界,更加孤寂。

某個陰沉沉的傍晚,虞詩沁忽然想瞧瞧圍牆外的世界,於是趁著門衛打瞌睡的時機,溜了出去。

緣起於停不下來,她一直跑,一隻鞋掉了,兩隻鞋掉了,赤著腳的她還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