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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危坐,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好了,我承認我昨天確實是不能控制自己,畢竟是這麼長時間的感情了,說我現在不難過是假的,我輕鬆的樣子也有一大部分是裝出來的,但是我到底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女了,我都奔三了,思想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再說之前要傷心也傷心過了,話說回來還得感謝那個前奏……你放心,我會走出來的。”我碰了碰勺子,這勺子長得真好看,“反正不管什麼事,總會過去的。”
“嶽加南,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如果當時不是因為我的事,你可能就不會錯過你和他的約會,可能就有挽回的餘地。”
“這和你沒有關係。”他話裡有自責的意味,我趕緊讓他打住,“他早就下定決心了你不知道嗎?所以其實怎樣都沒有用的。”我莫名地感到一陣壓抑,站起來準備去洗碗,“你別多想了,現在不要提那個人那件事了好嗎?”至少我覺得此刻的我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看那個傷口,我現在更想像只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裡。
向柏餘的傷不輕不重,我還是不敢太勞煩他,他卻執意不去醫院,美其名曰要陪陪我,我想著自己這階段也確實怕了一個人,一個人安靜的時候就會想起那些傷心事忙,程瀾又不在,向柏餘陪著我好歹就不是一個人了。
我和於一穎說了這件事,我以為她會劈頭蓋臉大罵顧易森,沒想到她的反應卻是異常平淡,只說了句“這種感情越早斷,對對方都好,以後你長點心。”這一點都不像她以前的風格,看來長時間待在國外一個人的性格都會潛移默化發生改變啊。
我請假請了三天,這三天都是一個人,程瀾出差還沒回來,向柏餘祖父急召他回美國,我這才知道,他們家族是一個非常龐大富有的家族,我所在的由他父親管理的公司只是冰山一角,向柏餘和父親關係不佳,常常唱反調,但是他們家族沒有人敢違抗祖父的命令。臨行前他和我說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讓他知道,我說我能有什麼事,又不是小孩子。以為他不在的這幾天我也能安然度過,只不過習慣了有人在自己身邊,一個人的時候,太容易感覺到明顯的孤獨。
這個房子太靜了。
百無聊賴就在房子裡亂走,然後忽然就看到了那兩隻大箱子。我從顧易森那裡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它們,一是沒有那個心力,二是怕觸景傷情,思忖了會兒,還是開啟了其中的一個。
顧易森一直是一個有條理的人,他的家總是乾乾淨淨,連收拾的箱子都是井井有條的,面上是一塊刺繡畫,已經裱好,畫是前年過年的時候,我怕他孤單,就早早離家回到上海,陪他,他總是一個人,然後在一片煙花聲中,我們安靜地待在客廳,一起看春晚,我一邊還繡著十字繡,那年因為暴雪,很多地方交通阻塞,我們兩家公司的放假時間都延長,得以讓我把那幅不大的向日葵圖繡好,之前顧易森一直不信我能有耐心把它完成,就和我說如果我真的完成了就同意我把它掛在客廳正中央。後來我完成了,顧易森也履行了自己的諾言,在光潔的牆上釘了幾個釘子,卻苦於畫太重,總是掉下來嚇死人,最後難逃下架的命運。
我看著它,就像看著另一個自己,拿起來扔到了垃圾桶。
畫的下面是一些書,我的書不是很多,有時候一本書要看很久,那本泛黃的《小王子》是高中時代從顧易森那裡搜刮過來的,聽說是他收到的生日禮物,他很寶貝它,但對我的一纏再纏傷透腦筋,便忍痛割愛了。
他能把那麼喜歡的東西給我,那個時候,他還是喜歡我的吧。
我把書裝到一個大紙箱裡,用膠帶紙封住,我想我可能再也不會看這些書了。另一個比較大的箱子裡是我的一些衣服和小東西,還有幾本相簿。我到程瀾家的時候沒帶幾件衣服,我權衡了一下,覺得不可能把衣服都扔掉,這樣未免太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