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

我驀地燃起一絲希望:“司徒墨揚!我沒有殺晶晶!我沒有殺晶晶!從來沒有!!!今晚,我被人迷暈了……”

話還未完,一塊破布塞到我口中。

他冷峻的臉依舊沒有絲毫溫度,大手反向捏起那把手術刀,在我胸前滑下——

我以為,我的胸口要破了,可是沒有,他將小刀穿插在我裂開的衣服上,皺爛的衣口被重新串起。他聲線淡淡道:“你說得對,元兇不配和幫兇一樣的死法。”話罷,揮手冷然道:“將她拖到黑牢。”

“是。”機械般的聲音一應,兩條繩索將我雙手反扣到背上,一個麻袋自頭上罩下。在最後一絲光線暗下,我緊緊地盯著這個和我同床共枕數月的男人,想從他面容上找到一丁點的不捨,可是沒有,一丁點也沒有,他淡漠的神情就如俯視一隻死狗般冷然。

我閉上雙眼,昏沉入睡,思考著藥效過後改怎樣逃生,又或許說,逃生後,還有什麼意義,如果,是幾個月以前,這個問題,勢必是不存在的,可如今,它卻是像刺般從我心臟穿出,刺頭,一點點地冒長,好疼……

我像一件貨物,被人扔進莫名的機艙,然後左右碰撞地不知運到何地……

待燈光再次射入眼簾,我已身處在一個偏暗的牢籠中,寒氣,冷得懾人。頭頂一盞並不明亮的黃燈在搖搖欲墜,後背一把長長地剪刀伸過來將我身上的繩索剪短。

而後,‘哐啷啷’是鐵門反鎖的聲音。

我深呼吸一口,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牢了。

空間很大,蔓延血腥的腐朽味道,但似乎,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刑具。我高提的心稍稍放下,心至靜之時,窸窸窣窣,附近似乎傳來某種物體咀嚼的聲音,漸漸地,越凝越多。

我順著光線看去,一雙雙幽亮的暗光在四周亮起,待我適應這裡的光線,看清周遭的一切,頓時,魂飛魄散!!!——

暗燈下,一幕詭異可怖之極的景象映得纖毫畢現。

人,牢籠裡是一群黑壓壓的人,很多,很多……

他們面容枯槁,瘦得崎嶇的骨頭似乎隨時要從他們脫了水的皮肉中漲裂出來,斑禿的頭頂上毛髮稀疏,有些甚至掩蓋不住下面那張青黑色的頭蓋骨,任它崢嶸的凸現出來。無數暗斑血痂凝在他們赤裸的人上,凹陷的眼窩,閃著一雙雙貪婪的珠子,麻木如黑白的鐵珠,瞪著野獸覓食,相互仇敵的眼神,透出一種絕望的瘋狂,摳逼中還不住發出宛如呻吟又宛如咆哮的悶哼。

正當我震驚間,一個人,四肢爬行忽地向旁邊的人撲去——

旁邊的人兩手成爪,用最原始,最原始的姿態也向對方咬去!!!兩人掙打扭扯著要將對方的身體撕碎,而身邊的其他人則雙目森然蘊含著驚喜的笑意,雙眼死死地瞪著,飢渴的目光好像在期盼著某種食物的降臨!

滾爬摳抓下,終於有一個落在了下風,贏的人立即逮住空隙朝他脖頸處咬去!瞬間!我似乎聽到了血管撕裂的悶響,接著是血液噴湧的聲音。失敗的人聽著身子,眼珠似乎就要奪眶而出,最後的目光還能看到,一柱鮮紅的煙花正從自己頸上的青筋中噴湧而出。那蓬煙花的頂端還是鮮紅的顏色,根部卻已黑的發亮。等全部變成烏黑的時候,他半邊身體已像石像一般僵硬在原地。

附近的人,像瘋狗一般,將那具失去生命的屍體撲倒,赤手分扯著,一些,不覺已被其他人壓在下面的弱者,轟然又引起一番新的掙扯,活生生地,被周遭的人撕裂開來!!!

一聲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在空氣綻放,但很快又被附近驚喜的吼叫吞沒了!!

那些得到食物的人,鮮紅的嘴,唇齒分明,緊緊咬著一截殘肢,肉絲連根,從擁擠的人群中爬出。呆在某一個角落,慢慢地撕咬著,但他們的目光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