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微蹙濃眉下的冰藍雙眸,暫時忘記了所有仇恨,釋放心中的暢快:“司徒墨揚,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那一顆痣,那一顆痣,我沒有啊,我沒有!真的不是於小晴殺了殷晶晶。真的不是,真的不是……”

司徒墨揚幽邃的眸子中暗芒一掠,大手,似乎有些失態地拿過滑鼠,重新截圖,放大,分析資料,當游標再次停在那幾個字上——“結論:先天痣。”

性感的薄唇開始上揚,他盯著螢幕,頭一次,毫不遮掩的笑意,層層透出。完美的下巴一側,看向我,帶著欣慰——

我壓抑了許久連自己都願意承認的自責,終於釋放了。兩人無聲的對視著,嘴角一直上揚——

彷彿回到了半月以前,那契合的默契。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很快,我們各自收斂了嘴角的笑意,錯開了對方的視線。

就算是證明了晶晶的死與我無關,一切,也回不到從前了。

他狠心地將我關到黑牢,在我平生第一次扔掉自尊低頭向人哀求時,他留給我的,只有冷漠的身影。他聽到我懷孕時,是那麼絲毫不猶豫地一腳跺過來!更重要的是,他曾是我的殺父仇人!

我的家族是他親手下令傾覆,一個不留!

司徒墨揚若有所思地撥下內線:“把小曼和殘,以及他們以前接觸過的人的資料全部傳過來。”話罷,他側臉,淡淡對我道:“下樓吃飯。”

我冷淡地略點了一下頷,亦無說話。

大廳。

一週來,我第一次和司徒墨揚同桌吃飯,這段時間,除了第一餐,他從未回家用過飯。七嬸帶著幾個下人將菜擺好,隨後低著頭,將一個大盤子端到我面前:“少夫人……”

看來司徒墨揚的話,果然是聖旨,就算他一週不回來,大家仍然記得幾日前,他說的那一句:“以後這女人的飯菜不許放在桌上!”

我沒有爭辯,示意七嬸將盤子端上樓,起身離開。

司徒墨揚持叉的手一僵,面色隱隱有些鐵青。

洪姨從司徒墨揚和我一起下樓,多多少少揣測出司徒墨揚的變化,一把拉住我:“小晴,孕婦要多呼吸新鮮空氣,上去房間吃飯,那多悶啊。來,就在飯桌上吃。你說是不是啊——墨揚?”

司徒墨揚淡淡示意七嬸:“就按姑小姐的意思。”

七嬸正要將盤子放下,我卻冷冷道:“不必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是狗。七嬸,拿上去。”

洪姨一急,正還要勸,卻看到司徒墨揚的一臉淡漠,亦冷哼一聲:“七嬸,那就幫某個女人把飯菜端上去吧,省得在這裡礙著了你們大少爺的眼啊。”

我沒理會洪姨的反話,徑直上樓,司徒墨揚古銅色的大手一緊,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關上房門的一瞬間,我看到洪姨一筷子狠狠夾起一塊牛肉,扔到司徒墨揚碗裡,似乎是恨鐵不成鋼。

她自然猜不到我和司徒墨揚間的鴻溝已經無法彌補了。

關上房門,坐在電腦前,我反覆看著那些無數“match”的資料,心中總有些不安,努力地想在腦海篩選出些什麼,卻始終回想不起。

彷彿要尋找的東西,正被某個龐然大物遮住了。

第二天。

早餐後,洪姨興高采烈地勾著我的手肘,說想帶我出去逛商場。我本想拒絕,但在她軟磨硬泡下,最終還是點了頭。畢竟,這是洪姨第一次帶我出去買嬰兒用品,一個懷孕的人連寶寶店都不曾逛過是不正常的。在走出別墅的一剎那,我才明白過來,洪姨為何今天會這麼積極慫恿我了。

因為,法拉利跑車上的司機,正是司徒墨揚!

途中,洪姨自然是找機會溜了去,臨走又丟下一張長紙,大概是到某某店買某某東西的指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