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腳走出去。

等他走後,顧傲霆來到顧凜的辦公室。

顧凜掩飾住眼底的恐慌,一臉淡定,忍疼揚唇微笑,裝憨賣傻。

顧傲霆垂眸看著他,嘆口氣,“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好了,父子之間,搞什麼竊聽?你剛才也聽到了,秦野是你二弟,是失蹤的北秦。我生平最忌諱的,就是兄弟手足相殘。他在西北古城被人偷襲,去緬甸派人圍堵,是你指使人乾的嗎?”

顧凜猛地搖頭,搖得像撥浪鼓。

“最好不是你,如果被我查出是你,我饒不了你!”

顧凜不應,只偏頭看向放在辦公桌旁的相框。

水晶質地的相框上,是一張年輕女人的半身像。

女人二十三四歲的年紀,眉眼彎彎,笑靨如花。

那是他的亡母,藺嫋嫋。

顧傲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心裡鈍鈍一痛,“你媽那麼年輕就去世,我也很難過。我當時要把你帶回顧家養,可你外公和舅舅堅決不同意,說怕你在顧家受委屈。不管怎麼說,我對你和你媽,都有虧欠。只要你別犯太大的錯誤,我都不會跟你計較。竊聽器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這種小動作少搞。”

說完,他轉身就走。

等他走遠了。

顧凜抓起相框,啪地扔到地上。

相框裡藺嫋嫋笑靨如花的臉,被鋒利的碎片割成幾瓣。

顧凜盯著那張支離破碎的臉,閉了閉眸子。

忽然,他噌地推了座椅站起來,走到相框面前,彎下腰,單膝跪地。

他手指微顫,捧起摔碎的相框,眼神陰鷙夾雜難過,“你為什麼死那麼早?為什麼?你知道我有多難嗎?明明我才是顧家長子,卻成天被顧北弦壓一頭,如今又來個秦野,以後還有我什麼事?”

回答他的,只有相框裡女人碎碎的笑。

同一時間。

顧北弦在自己的辦公室。

他握著手機給秦野打電話,“顧凜的嘴是你削的?”

“是。”

“做得好,帥氣,不過下次別削了。”

秦野漫不經心,“看心情。”

“顧凜這人沒下限,喜歡來老顧面前告你狀。”

秦野不在意的口吻,淡淡道:“你覺得我會在意顧老頭對我的看法嗎?”

“好吧,當我沒說。”

忙碌一天。

晚上,顧北弦回到家,蘇嫿卻沒像往常那樣迎出來。

顧北弦心裡有點慌,喊道:“蘇嫿,蘇嫿!”

沒人應。

他急忙打蘇嫿的電話。

蘇嫿接通後回道:“我在樓上露臺。”

顧北弦暗暗鬆了口氣,換了鞋子,來到三樓露臺。

看到蘇嫿站在露臺上,手裡捧著杯茶,正朝1棟的方向看過去。

他們住在6棟,因為蘇嫿是六月出生的。

1棟是秦姝送給秦野的房子。

顧北弦走到蘇嫿身後,伸出手臂擁著她,身體貼著她的後背,感受著她婀娜的曲線,心旌盪漾。

他調柔聲音問:“在看什麼?”

“昨晚我來露臺夜觀天象,看到1棟亮著燈,應該是咱哥回來住了。我蒸了大閘蟹,個頭很大,蟹膏肥美,等他燈亮了,讓柳嫂給他送幾隻。”

“心眼真好。”

“咱哥挺可憐的,本來應該和你一樣的身份,卻流落在外受苦。”

顧北弦莫名起了一絲醋意,“你在心疼他?”

“準確點,應該是惺惺相惜。我也是從小被人收養,但是我比他好很多,我有外公外婆,有媽媽,他們都很疼我。咱哥就一個好賭的爹,還成天拉著他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