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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順著風陣陣刮進雷鳴的鼻孔。越出巨石後,雷鳴全身貼在溼漉漉的草地上,像一隻潛伏的巨大蜥蜴,手中握著一枝子彈上膛的81式自動步槍,揹著裝有66式防步兵定向地雷的軍用背囊,飛快地向前移動。
此刻,雷鳴內心充滿了興奮。小雨如薄紗般地矇住了他的身體,他並沒有感到冷,相反血液中某種能量被冰冷的小雨點燃了。小雨親吻著雷鳴裸露在外面的面板,每一寸每一厘,都不放棄,而藏在面板之下的滾滾熱流,愈加深情地燙了起來。雷鳴已經感覺不到害怕和恐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平時反覆練習過的,他讓自己儘量地將任務當成訓練,只是寧鋒給他的一次日常訓練,而已。
對面的樹林靜悄悄的,像一片黑暗的湖。夜風吹拂著熱帶樹木的枝葉,發出令人心酥的沙沙聲。雷鳴的臉被柔軟的青草颳得癢癢的,他的鼻子甚至已經貼到了草叢之下的土地,他深切地嗅到了泥土的清香。二十分鐘後,雷鳴爬到了設雷地域,他蟄伏在草叢中,警惕地望著四周,而後悄悄從背囊中取出一枚66式防步兵定向地雷。他攥了攥有些顫抖的雙手,試圖讓它們安靜下來,而後熟練地開啟地雷支架,透過瞄準孔對準殺傷方向,迅速調整好角度,將電線連在地雷火帽上,拉著線頭向下一個設雷點爬去。
雷鳴按照二三防禦佈雷陣的方法將66式定向地雷依次架設。每架設成功一次後,他便在心中鼓勵自己,好,幹得不錯。他的手已經不再顫抖,他的心中充滿了滿足感,連線定向雷的電線就在他手中死死攥著,像握著一大團扭曲的生命。
當雷鳴架設完最後一枚66式防步兵定向地雷後,他還未來得及長出一口氣,就被身後突然響起的爆炸聲和槍聲驚住了。爆炸聲和槍聲有些沉悶,似乎包裹著什麼東西,彷彿是從大地之下發出的聲音。雷鳴的那口氣隨之轉為沉悶的咳嗽聲,他立刻把自己的嘴巴按在草叢裡,而後迅速回過頭去,瞪大雙眼尋找聲音的位置。
他看到四、五條人影從一處低矮的草叢中躥了出來,他們提著槍支,沿直線向樹林後的邊境線一路狂奔,一邊跑一邊回頭還擊。在他們身後,又鑽出了一條人影,那條熟悉的人影手中端著槍,乾淨利落地打著點射,雷鳴聽得出,那是寧鋒的81式自動步槍發出的清脆聲音。逃亡路上,有一個人被打倒了,接著是第二個。很快,又有一隻槍加入了這場歡快的狙擊戰。那支槍的聲音與眾不同,聽起來悠揚婉轉,像寺廟裡的古鐘大呂,迴盪無窮,雷鳴看到遠處草叢中凸起的一個人影,他知道那是老鬼正在給手中的85式狙擊步槍喂血。
不可逆轉的,雷鳴雙眼不由自主地瞄向武裝越境者逃跑的方向,他看到黑色的人體中彈倒下的場景。雷鳴的心卻亂極了,寧鋒說不是要抓活的俘虜嗎?怎麼會成了一場血淋淋的殺戮?有人死了,儘管雷鳴不知道死的人是誰,但他的確看到倒下後再也不會動彈的人體,一個生命結束了,雷鳴的心揪到了極點,這就是戰鬥,自己的生命也許就在下一顆突然來到的子彈中畫上句號而成為永恆了,奇怪的是雷鳴除了緊張並沒有感受到更深刻的恐懼,恐懼還未來臨便已經被一種扭曲的興奮和激動所代替。雷鳴想哭,這是怎樣的戰鬥?死亡離自己是那樣的接近,自己卻對它的存在如此的漠視。雷鳴反覆問自己,我是個真正的戰士了嗎?這一刻他希望真正地找到了答案,眼前卻被父親雷鵬的面容所代替:父親,遠方的父親你在幹什麼呢?兒子即將投入戰鬥了,兒子就要死了,真想你啊,父親。
雷鳴被一聲聲呼嘯的子彈破空聲所喚醒。他在草叢中用力晃了晃腦袋,手中的槍把已經被汗水浸溼。雷鳴冷靜地看著,心想為什麼這些越境者會笨到沿一條直線逃跑呢?人的腿能跑過子彈嗎?寧鋒和老鬼槍口射出的火鞭高高低低左左右右地覆蓋著逃跑著的越境者。終於,一個人影閃出了逃亡者的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