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王氏往她身上一瞧,見是個媒婆打扮的,皺眉問道:“我家的確姓胡,可有什麼事?”

這媒婆往王氏身上打量一下這才笑著道:“恭喜恭喜,是大喜事,我是鎮上陳大戶家派來的,說看中你家閨女,想求回去做兒媳,說若答應了,就下一千貫的聘禮,嫁妝一個錢都不要!”

“我家男人不在家,這婚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做主,要定,總要等到我男人回來。”媒婆的到來讓王氏想起前兩日胡二叔說的話,登時就回答媒婆。

媒婆抽出一塊帕子掩口格格笑了:“哎呀呀,王嫂子,誰不知道你男人去了十多年了,誰知道還會不會回來,你給你女兒尋個好親事,多好的一件事?”

說著媒婆湊近王氏耳邊,神秘地說:“我和你說,陳家尋這個合適的兒媳婦,尋了好幾個月了,送了無數的生辰八字過去,都說壓不住,只有你這女兒的送去,說能壓得住。嫂子,我和你說,你以後就……”

不等享福這兩個字說出來,王氏已經用瓢舀起一瓢水潑在地上:“我的女兒,要嫁誰我心裡有數,橫豎不會嫁在這裡!”

媒婆沒想到王氏會這樣回答,而不是一聽陳家大福就肯答應這門親事,眉頭皺的很緊。陳家可是許了十貫錢的謝媒禮呢。

“哎呀,我說嫂子,你就答應吧,一千貫錢呢,賺多少年都賺不到!”胡二嬸早在媒婆進來時就湊在牆頭聽,見王氏不肯答應,急忙進門來勸說。

“滾,滾,你們要打什麼主意我又不是不曉得,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還要留著她在我身邊,等她爹回來呢,不嫁!”王氏一口吐沫吐在胡二嬸臉上。

胡二嬸大怒,腰一叉就要罵王氏,胡三嬸的聲音已經響起:“大嫂,有話好好說,這會兒鬧什麼呢?再說了,一家有女百家求也是常見的事,哪像你這樣生氣呢?”

王氏不理她們,叫上胭脂把她們三個都要往外趕,媒婆皺眉,胡二嬸要吵,獨有胡三嬸悄悄地拉了下媒婆的袖子。

媒婆常走這些人家,已經會意,胡三嬸又拉了胡二嬸出門。一等出了門,王氏就把大門關的緊緊的。

胡二嬸把手甩掉:“這麼好的一樁親事,三嬸子你為何要攔著我?”

胡三嬸神秘一笑,對媒婆道:“這門親,說來我們也做的主的,不過嫂子是個執拗人,不如,先到我家坐坐?”

媒婆只要婚事能成,誰點頭都沒關係,跟了胡三嬸就往她家去。

胭脂趴在門縫裡瞧著她們離去,這才跑回屋裡:“娘,她們走了!”

王氏把女兒抱在懷裡:“別擔心,胭脂,不管她們想什麼主意,我都不會讓你受一點苦!”

“我知道,娘對我好!”胭脂靠在王氏懷裡,露出甜甜的笑。王氏看著女兒面上的笑,笑容也很欣慰。

“娘,娘,您怎麼睡的這麼沉?”有人搖著王氏的胳膊,並在那聲聲叫娘,王氏從夢中醒來,看著面前的胭脂,用力地搖了搖頭:“胭脂,真的是你?”

“當然是我了!”胭脂笑吟吟地坐在王氏身邊:“難道說我老了,娘就不認得我了?”

“胡說,在我面前,你還是孩子呢,哪裡老了?不過你不是在京城嗎?前兒我還聽你弟弟唸叨,說什麼你們做什麼太上皇了,現在是捷郎做皇帝了,怎的你們這會兒在這?”王氏乍然見到女兒,又歡喜又疑惑。

胭脂抿唇一笑:“我和你女婿說,想來瞧瞧你,又不想經官動府的,就扮做做生意的人,這麼一路來了。”

“原來是微服私訪呢!”王氏的話讓鄒蒹葭笑了:“不管是不是私訪,按說,咱們家也不能……”

“什麼接駕不接駕的?蒹葭,你還和我客氣什麼?不過就是我回趟孃家罷了。”胭脂笑吟吟地對鄒蒹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