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授徒,發掘小明星,專教幼兒班。」

楊光說:「檀氏才不會放人。」

勤勤失望,「你說一句半句好聽的話行不行?」

楊光努努嘴,「你的水準回來了。」

勤勤朝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看到的是她方才畫的作品。

「不要開玩笑。」

勤勤主動要求見檀中恕。

他不肯與她會面,亦不欲與她說話,吩咐秘書,叫勤勤有事與他手下交待。

噫,失寵滋味壞極,不足為外人道,勤勤啼笑皆非。

秘書問:「文小姐你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

勤勤不想對他發牢騷,便輕輕說:「關於合同——」

秘書打斷她,「檀先生現在不管這個,你同人事部聯絡好了。」

從前他親自打理一切。

勤勤有點光火,按捺脾氣,說:「好的,我懂了,謝謝你。」

她同張懷德說:「他不肯見我,等於打我入冷宮。」

「老闆都是這樣。」

「我必須見他,你想想法子,我還有張合同在他那裡。」

「既有薪水可支,何用操心,」

「無功如何受祿?」

「那麼與他說明白,到他家去,開門見山,對質清楚。」

「不經預約?」

張懷德笑,「除非你願意等上一年半載,待他消氣。」

「你不想見他?」

「我沒有空,我要成立張氏畫廊,嘗嘗做老闆的滋味。」

他倆冷戰還沒有終止。

張懷德貌似無事,內心世界,不得而知。

「他多數什麼時候在家?」

張懷德嘆口氣,「他極少外出,黃昏泰半在園子裡。」

「我今晚就去。」

張懷德看她一眼,「勤勤,說話小心點,別刺傷……」

還是那麼體貼,那麼溫柔,處處替他著想,好一個紅顏知己。

勤勤早已經回復自己喜歡的打扮,饒是如此,檀宅管家看到她,還是嚇了一跳。

過半晌才說:「檀先生不見客。」

勤勤特地用不悅的語氣問:「我是客人嗎,快開門。」

剛剛是黃昏,勤勤背著光,輪廓線條都像煞了一個人,管家遭了迷惑,他想看清楚一點,開啟了門。

勤勤進屋,「檀先生可是在書房?」

「是。」

她知道書房在什麼地方,一徑走過去,門虛掩著,還沒有掌燈,勤勤站在門旁,看見檀中恕背著她坐在安樂椅裡,像是在欣賞園景。

勤勤咳嗽一聲,他聽見,轉過頭來。

在這種光線下,他也誤會了,站起來,「怡,是你。」聲音裡充滿迷惘盼望悽酸之意。

勤勤若不是個鐵石心腸的現代女性,恐怕早已回答「是我」,從此扮演這個角色。

當下她只輕輕答:「是文勤勤。」

檀中恕的聲音立刻復原,「我不記得請你來坐。」

「請給我機會說幾句話。」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人事部自會同你聯絡。」

勤勤勇敢地說:「我情願一五一十親口說清楚。」

檀中恕看著她,他好想把這個叛徒趕出去,但是想起像她的那個人,終於說:「講吧。」

「我無法做到你的要求,公司的損失,我願意設法用作品抵償。」

檀中恕沉默一會兒。

「我是文勤勤,一個資質普通的文藝工作者,熱愛創作,性格不羈,我不配承繼檀氏畫廊,亦從未作此打算,為了這個可怕的任務,我心神大受困擾,無法工作,所以要求解除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