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說過又怎樣?”

駝背老人大喝道:“帝王谷中,絕能有食言背信之人,你若說過,便萬萬不能讓你出手!”

白髮婦人怒道:“你管得著我?”

駝背老人道:“管不著也要管!”

兩人面面相對,俱是白髮箕張,誰也不肯讓半步。

蕭曼風趕了過來,輕呼道:“六叔,娘……”

語聲未了,林外已有人接著說道:“你兩人真要打上一架麼?”隨著語聲,輕飄飄掠來兩條人影!

前面一人滿身錦衣,頭挽高髯,腰裡束著條金帶,頭上帶著頂金冠,鳳目蛾眉,是位四十多歲的婦人!

後面跟著的,便是蕭飛雨,她裝束正和前面的錦衣美婦一模一樣,神情風姿,亦有幾分相似!

展夢白目光一轉,已猜到這錦衣美婦必定就是蕭飛雨的母親,也就是那駝背老人的妹子。

駝背老人見她來了,突地展顏一笑。

只聽錦衣美婦瞪著眼睛,道:“六哥,你這麼大年紀了,怎地還是小孩脾氣,你若真的要打,就來打我好了!”

駝背老人嘻嘻笑道:“誰要打架?我不過是唬唬她罷了!”

他平生從不服人,但對這幼姝卻一向聽話的很。

錦衣美婦輕輕嘆了口氣,道:“大姐,你呢?”

白髮婦人厲聲道:“這少年傷了飛兒,我……”

錦衣美婦道:“他們少年人動手,咱們管什麼?”

白髮婦人怒道:“若是你的飛雨被人打了,又當如何?”

錦衣美婦道:“她若被人打了,回來妹子必定還要打她一頓,誰教她武功沒有學成,卻偏要惹事。”

白髮婦人呆了一呆,道:“好,我說不過你,飛兒、曼風,咱們走…”一頓懷杖,當先走去!

錦衣美婦道:“大姐莫生氣,生氣容易令人老的。”

白髮婦人卻已走得遠了,她明明聽到了這句話,卻只好當作沒有聽見,花飛更是垂頭喪氣,溜之大吉。

蕭曼風遲疑了半晌,終於向眾人一笑而去。

駝背老人鬆了口氣,道:“八姝,還是你行,這位夫人,除了你之外,誰也對付不了她!”

他目光轉處,突又皺眉道:“飛雨,你怎地也愁眉苦臉,難道有什麼人敢欺負你麼?”

蕭飛雨果然滿面愁容,道:“她……她不見了!”

駝背老人道:“誰,可是小蘭那丫頭,這丫頭必定是怕老夫發現她騙了我,是以先偷偷溜了。”

他仰天大笑數聲,道:“那她卻錯了,有人能騙得到老夫,老夫反覺高興的很,展兄弟,你也放心,老夫絕不怪你。”

蕭飛雨著急地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是,小蘭走了倒無妨,但是她……她……”

望了展夢白一眼,垂首不語。

展夢白變色道:“可是伶伶不見了?”

錦衣美婦輕嘆道:“不錯,正是這孩子,她小小年紀,卻心高氣傲,還留了張條子,說……”

語聲微頓,轉首道:“飛雨,條子上說什麼?”

蕭飛雨道:“她說遲早要尋花飛復仇,是以不願學“帝王谷”的武功,她還說……說永遠不會忘記我們。”

她眨了眨眼睛,簌簌落下兩行淚珠,道:“只恨我不該將出谷的捷徑告訴她,等我看到紙條去追,已追下到了。”

展夢白木立半晌,突然仰天笑道:“好,伶伶,有志氣,我相信你必能學成武功,為宮老前輩復仇的。”

錦衣美婦靜靜地望著他,突然揮手道:“飛雨,你爹爹既已開關了,你不妨將此事告訴他。”

蕭飛雨垂首應了,卻抬頭望了展夢白一眼,走向黃金小閣,朝駝背老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