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道:“哦?把你的考慮說給我聽聽。”

韓暮於是將準備在城中組織起內應、進皇宮取密詔、以及救人三件大事都說了出來。

謝安沉思道:“這三件事都不易辦,內應倒是容易一些,畢竟不是人人都是趨炎附勢之徒,只需小心接洽,定有所獲;只是你若想進皇宮,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但此舉收益頗大,皇若真的賜予密詔,今後登高一呼,名正言順;況且還會有其他州郡相和,聲勢壯大,事半功倍;然而一個不好就會陷入宮中送了性命,皇宮的守衛可不是我謝府,你想進來總有辦法。”

韓暮點頭稱是,叫謝安不要擔心,自己定有穩妥之計。

謝安道:“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並不為你的安全擔心,只是你若想將我謝府這大大小小一干人等平安帶出健康城,恐怕是難以辦到;我府中下下兩百餘口,加王大人那邊近兩百口人,如何出得了城門,此事可不必在辦,我和王大人安居府中,看那老賊敢拿我如何?”

韓暮皺眉焦慮不已,原先對於困難的考慮不足,只是一門心思前來救人,殊不知這下下四百餘口人如何能救得走?但若不救出去的話,他日起兵討伐之時,明顯有個把柄攥在桓溫手中,總不能對謝安和王坦之的生死不管不顧。

韓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都已經涼了,喝下去很不舒服;謝安忙吩咐外邊的人倒掉殘茶,重新沏了杯熱茶,又拿了些精緻的點心放在案几。

幾隻美味的點心就著熱茶下肚,韓暮忽然停下來回的踱步,看著謝安道:“我真是糊塗了,事情一急我這腦子就轉不動了,我老想著如何將你們救出去,想法老侷限在這一點,自然想不出好辦法,咱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呢。”

謝安一愣,放下茶盅低聲道:“計將安出?”

韓暮嘿嘿一笑道:“咱們根本不必出城,只需脫離了桓溫等人的控制,在城中隱藏下來即可,待我大軍一來,若能破城,豈不是自然得救?若破不了城,自然兵敗身死萬事皆休,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大家死在一塊就是。”

謝安大笑道:“果然如此,這樣難度就小多了,咱們只需出了這府門便可,這可比出城容易多了。”

韓暮忽然又皺起眉頭道:“但是,城中何處可以躲藏四百多人而不被搜查到,況且也許躲藏時日不短,哪裡能儲備這麼多的食物和清水呢?”

謝安起身來回走了幾步轉身道:“我府中有數間地下密室,原是防備突發事件所備,此事除了我只有數人知曉,這幾間密室中倒是備有日常應急之物,只是供不了幾百人之用,數十人還是可以的。”

韓暮道:“不相干的僕從可遣散之。”

謝安道:“可以遣散一些,但是有些人是絕對不能遣散的,譬如我府中的幾十名武技高深的死士和護院,都是效力我多年,以後或為你破城助力,加之他們知道我很多秘密,豈能一遣了之。”

韓暮道:“那便帶著,這樣算算謝府中需帶走多少人?”

謝安道:“最少五十餘口。”

韓暮道:“行了,五十多人只需能躲藏數日便可脫身,我想起來城中還有一處地點必然安全,到時候全部轉移進那裡,可保無虞。”

謝安道:“哪裡?”

韓暮道:“瓦棺寺,此寺得我恩惠,方丈雪無大師慈悲濟世,定不會拒我;況且官兵搜查之時也不敢褻瀆佛門聖地,最多是走走過場,只需雪無方丈稍加掩飾便可。”

謝安笑道:“好地方,桓溫郗超均信佛,雖手殺人無算,但是卻年年禮佛甚隆,也不管外人說他們殺人如麻,有違佛家要義,恐怕是求的心安之舉。”

韓暮哈哈笑道:“這便是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了。”

話語粗俗卻一語中的,老少二人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