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已置身青色帳篷裡,正趴在床上,屁股隱隱痛著,像是有人在縫線。

“李大夫?我的傷……”

“沒事,一槍四洞而已。”

給他縫線的正是李京澤,臉上還一副忍俊不禁的暗笑。

“都尉,你這屁股……好像很招韃子恨啊。”

李京澤忍不住調侃道,一槍四洞,沒傷到半點骨肉,真是從未見過的運氣,不過……這屁股本就有了舊傷,現在再挨一槍,對這傢伙來說,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齊白城捶著床,咬牙切齒地發誓道:“該死的韃子!他們一定會付出代價!”

沙河北岸,壕溝防線後方,哈達哈兩眼赤紅地對兆惠道:“兩千!一夜之間,我丟掉了兩千好兒郎!”

他捶著桌子,賭咒發誓道:“南蠻……一定要付出代價!”

兆惠苦口婆心地勸道:“但也用不著你親自上陣吧,南蠻非正面硬撼之敵……”

哈達哈霍然起身,決絕地道:“已到最後關頭了,我不上陣,南蠻再把大炮運過河,防線就要全崩了!”

接著他悲愴地道:“我這一去,不求敗了南蠻,只求咬下他們一塊肉,哪怕就是屁股上的一塊肉也好,我一定要他們也覺得痛!”

他再看向兆惠:“這不就是我們所求的!?”

兆惠痛苦地閉眼,沉沉點頭:“你去吧,我跟在後面……”

玉佛山,東山頂,阿桂一刀劈下,一顆頭顱拉著血線離頸而去,咕嚕嚕在地上轉著。

“才守了一天,就丟掉了西山,要你何用!?”

阿桂朝那顆頭顱咆哮著,其他部下都縮著脖子,覺得這話就如刀子般懸在頸後。

“大人,攻我們的是老鷹揚軍,聽說官兵多是廣西雲貴苗人瑤人,爬山越野如履平地,兄弟們吃不住勁,也情有可原。”

“是啊大人,這支紅衣常年在南洋作戰,對玉佛山這種地形再熟悉不過,咱們這是捨己之長,以短相爭啊。”

有部下忍不住出聲辯解,這當然不是為已死之人開脫,而是為他們這些將死之人找藉口。紅衣一零四師攻玉佛山,不僅槍炮犀利,官兵爬山之靈捷,更讓守軍瞠目結舌。昨夜更趁夜黑風高時繞山路絕壁突襲,不僅西山失陷,駐守西山的一翼三千人馬更只逃回不到一千,阿桂手中可用之兵已捉襟見肘。

阿桂厲聲道:“這已是最後時刻,所有將士,都該一心報國,唯死而已!”

見部下臉上都是動搖之色,阿桂再道:“堅持……再堅持一下就好,機會馬上就有了。”

機會?還有擊敗紅衣的機會?

部下們疑惑不解,阿桂微微笑道:“為什麼我們要守在玉佛山?為什麼到現在,兆惠和高恆的兵都還沒動?他們兩軍加起來,還有兩萬人馬……”

阿桂臉上升起智珠在握的自信:“紅衣馬上就要給我們一個機會,一個把屁股亮在我們利爪之下的機會。”

四方臺,張震南問盤石玉:“韃子手裡還捏著一半兵沒動,兆惠的一萬在沙河北岸後方,高晉的一萬卻不知去向,哨探和熱氣球嘹望都沒找到,到底在謀算什麼?”

盤石玉嗤笑道:“還有什麼後算,無非就是趁著前面打得火熱,抽冷子捅咱們腰眼或者屁股,別把兵法看得那麼玄奧,來來去去就是這幾招而已。”

他分析道:“眼下左腰是朝鮮和韓國兵對陣,我們不願攪和那趟渾水,韃子肯定也不願意,右腰是玉佛山,打得正熱鬧,唯一剩下的就是屁股了。”

張震南皺眉:“就不作什麼應對?”

盤石玉瞪眼:“還要怎麼應對?不亮出屁股,高晉會跳出來嗎?”

他拍拍張震南的肩膀:“別多慮了,你可是謝大將軍的弟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