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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獲勝。保守派領袖,領議政樸晟幸跟激進派領袖,左議政金泰來對視拂袖,再象徵性地奏請李昑定奪。李昑能說什麼呢,不管激進還是保守,都非他所願,既如此,就別惹麻煩了,他認了樸晟幸的主張。
回了寢殿,李昑怏怏不樂,太監領進來一個人後,心情才開始好轉。
“官本《權制論》!?皇帝親述?太好了!”
那人遞上來厚厚一大摞報紙,還有本書,李昑粗粗翻了幾頁,兩眼就迸發光彩。
李昑還有一樁心思深深藏著,不為朝臣所知。
他是聖道皇帝的崇拜者,這種情感一方面出自聖道皇帝那前無古人的功業,另一方面,則是折服於聖道皇帝的學識見解。
“皇帝正在親著《論法》一書,要興今世法家,一旦書成,小人會馬上進獻給大王。”
來人叫黃遠,算是他的岳丈,李昑納了他的女兒,封從四品淑媛。此人來自全羅道黃家,是勳舊派一系,但早已不涉朝政,就在外經營朝鮮到日本的海貿生意。
就是靠著黃遠,李昑才能得到英華的報紙書籍,也由此成為聖道皇帝的擁躉。可身為朝鮮國王,李昑也有著清醒的政治頭腦,他沒有透過私人途徑跟聖道皇帝溝通,那意味著太多的變數,不是他這個循舊守成之君能承受的。
“恨不能歸於聖君羽翼……”
李昑抒發著跟乾隆皇帝類似的感慨,今世法家……聖道皇帝好大的魄力。
“有叫範四海的英華豪商,想求大王允他在國中開銅礦,大王您看……小人該怎麼回他?”
黃遠就像是個標準的皇商,向李昑討著利市。
李昑皺眉道:“朝鮮從未允過外人入國開礦,更何況那範四海來自兩班視為寇仇的英華。就算有你替他遮護身份,開礦之事都被京商灣商獨佔,怎能容你插手?”
此時的朝鮮在某種程度上跟大明相像。以理學禮教治國,工商是賤業。結果工商跟士子派勾結,國府乃至李昑這個大王根本就無力管控。李昑也只能透過黃遠這種人去分利,而王商的力量,跟獨佔了人參貿易的“松商”,獨佔了國內礦業流通的京商,獨佔了對日對清海貿的灣商,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李昑想打壓這些商人,就會被朝堂以“不與民爭利”的大盾擋回,更別提為英華商人入朝鮮保駕護航。
黃遠壓低聲音道:“那範四海說……如果大王不答應,他可約束不住他的兄弟。”
李昑怒了:“他到底是商人還是海賊!?還敢威脅孤!?”
黃遠微微笑道:“大王,他威脅的可不是您……”
李昑楞了片刻,眉頭驟然舒展:“難道說……這範四海背後,是大皇帝陛下?”
昔日藩屬國都稱呼大清皇帝為“大皇帝”, 李昑對聖道皇帝滿心敬仰,加之此事背景非常,下意識地就用上了這個尊稱。
而李昑這話,一下跨過了好幾步,也只有懂得李昑心思的黃遠才明白整個過程。
英華商人入朝鮮,對誰最不利?當然是兩班,尤其是士子派。如果範四海擺出強硬姿態,以海賊方式襲擾朝鮮海貿,李昑就有本錢將朝鮮和英華關係推上臺面,跟士子派打擂臺。
朝鮮水師羸弱,無力解決海賊問題。而引滿清水師幫忙,先不說士子派願不願意,滿清還有水師麼?那麼另外一個選擇是找年羹堯,此人居心叵測,誰都不想引狼入室。問題就只能回到原點,得找英華。而一旦找英華,雙方到底是個什麼關係,不容朝鮮再縮卵。
這一招動作雖小,意義卻無比重大,李昑下意識地就認為這範四海背後就是聖道皇帝。
黃遠搖頭:“不好說,也許只是大皇帝的試探,甚至只是一招閒棋,但那範四海背後,確實是有樞密院和北洋艦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