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沒個準點,想造就造。不想造就甩手拉倒,那陣子他也不管手頭上的那個板子完沒完工,就隨隨便便的給扔到西屋裡。想著明天起來再搗騰,可等到明兒個了,他又是給忘了,所以就這樣越積越多了。

李老頭邊說邊笑著,早先要不是他這樣。這幾十個板子還存不下來哩。

楚戈瞧著李叔兒那得意勁兒,也不知道要說啥了。心想著這李叔兒比楚安還小些,他這接過鑰匙,說叨著就出門了。

秀娘瞅著,尋思了一會,自個兒回二樓拿了些銀子下來,給李老頭說叨了一句也出去了。

可等過了一半個時辰,她倒是和楚戈一塊回來了,李老頭說了,那不成秀娘是和楚戈一塊去了下陽村?

楚戈說叨不是,他和秀娘是在路上碰到了,她說是去前街那雜貨鋪子裡,找曹婆子說叨事兒去了。

李老頭聽著,全當是秀娘耐不住性子,找婆姨去嘮話了,哎,這碎嘴娘們就是碎嘴娘們,嘴裡藏不住話啊。

楚戈說叨著把車上的板子搬進來,他這茬一共拉回來了六七十個板子,雖說都是半成品,可只要稍微的再下點功夫就能買賣了,畢竟李老頭早先已經把板子的大小劃拉好了,就剩下鑿凹槽了。

秀娘也上手幫忙往裡卸板子,好讓楚戈和李老頭趕快先忙活起來,她剛才花出去的銀子,還指著明天給賺回來哩……

————————————

“哎,來來來,楚戈兒,把杯子端上,都喝兩盅,都喝倆盅。”

李老頭笑麼呵的端著茶杯,剛使著個酒杯他說了喝著不過癮,就給換成了個大些的茶杯,可他還沒等楚戈端起來呢,就伸過手去和他碰了個杯,自個兒一仰頭喝下去了。

他笑笑的抹了抹嘴,“哈,痛快痛快,這倆天不早不晚的忙活著,可有了空閒喝口酒了。”

秀娘在灶間炒了一盤辣子雞塊,成上盤端了出來,放到桌上,“李叔兒,楚戈,你們慢些喝,灶上還蒸了一條魚哩。”

李老頭瞅在秀娘還要往灶裡進去,就說了,“哎,丫頭,你別忙活了,先坐下來吃些菜,喝兩盅了再去。”

“等會兒李叔,我這後面還有倆菜,炒完就得了。”

秀娘笑著說了倆句就走了,本來昨個兒他們三人拾掇搓衣板子忙到不早,今兒開門做買賣又忙活著招呼了半天,她是想著讓叫李老頭和楚戈下館子去的,或是叫那些館子把酒菜帶到家裡來吃,可隨後她想了下,還是先別得瑟的好,乖乖的在家做著吃得了。

反正今兒板子走的快,不多時就買賣完了,她這關門早,就跑去前街買了一隻雞,抓了一條草魚回來,當然這些都是讓攤上的販子給收拾好了,她回家處理一下,上鍋弄熟就得了。

秀娘最後炒了一盤青菜,還燒了一盆湯,這喝酒啊,還是配上一盆熱乎乎的湯水才好哩。

她把菜都擺上桌了,就把圍腰解下來也坐到楚戈身邊了。

李老頭瞧著楚戈,笑笑的說了,“哎,楚娃子,你那邊有個杯子,給你媳婦兒也滿上。”

楚戈是知道秀娘能喝的,可他還是說叨著給秀娘倒了一半杯,“李叔兒,秀娘不大會喝酒,我陪你老得了。”

秀娘聽著楚戈說了,也笑著。“李叔兒,你和楚戈喝著,咱們仨就碰個杯,意思意思就成了。”

李老頭眯著眼看了看秀娘,“你,你這女子真的不會喝酒。”

秀娘笑著,“李叔兒,我在家很少沾酒的,我又不愛喝那燒喉的玩意兒。”

李老頭抿著老嘴兒,把杯子裡的酒喝了。自個兒拿過酒壺又倒滿了,瞅了秀娘一眼,“哎。長倆酒窩居然還不會喝酒,真是的。”

秀娘聽了一愣,和楚戈對視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誰說有酒窩就得會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