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殷紅的鮮血從虎口中流出,僅僅是一小半會便流過手背,一滴又一滴的落在草地上。

林傅輕微皺眉瞥了一眼就在他不遠處的瞎子老人,只見老人拿著酒葫蘆,半躺在地滿是享受的抿著小酒,而且還嘖嘖出聲,彷彿是那酒非常美味一般。

終究他還是收回目光,漠然移到一邊將流雲劍揀了起來。

再次來到瀑布跟前站定,這下他倒是提起了心神,知道這破開瀑布的行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辦成的,他用一根布條將自己的手跟劍纏到一起,確保流雲劍不會飛跑後,他猛然調動靈力。

滾滾的青色波紋擴散,瞎子老人突然挑了下眉頭,旋即無聲低垂下頭,仿似就要睡去。

這時,從天邊斜射而來的陽光恰好照耀了林傅的小半張臉,頭髮已經有一寸那樣長,劍眉之下是雙瞳清澈見底,帶著一絲不屈,還有那莫名的倨傲。

“不就是瀑布嗎?看我將你破開!”

一聲嘶吼,一道朦朧青光。

那劍快若奔雷,那人佇立如遺世孤立卻不甘不屈,倔強如斯。

然後,毫無疑問還是嗙的一聲悶響,草地突然就裂開,精緻的流雲劍噹的一聲斷開,半截劍身隨著匹練的瀑布跌落深谷,再也看不見蹤影。

驀然間回首,老人不知何時已經離去。林傅呆立半響,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劍斷了。

林傅依稀記得,那年剛破肉身六重,俏亭亭玉立遞上細劍的光景。

那天,那人,那劍。

都逐漸清晰,仿若昨天。

……

恰逢這時,俏站立於某處煙塵滾滾的角落,遙望天際。

一片荒蕪的天空上留有一抹鮮血般的殘紅。

在她四周,是吞吐著火舌的炎江,無邊無際的炎江之上,一頭高達百丈的遠古兇獸嘶吼,它的身上披著暗紅色沉重的鎧甲,行動間整片天整片地都彷彿為之顫抖了一樣。

……

恰逢這時,天城學府的山門大開。詹平哲與林天衣結伴而行,他倆都是倨傲的人,不同的是一人內斂,一人肆無忌憚外放。

兩人同行,一抹流光,一身素衣。

反倒是形成了鮮紅的對比。

……

當然,林傅是不知道俏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嚴峻挑戰,也不會知道林天衣已經走出了天城學府去進行更加艱苦的修行。

正如那誰所說,“修行一途,難如登天。逆流而上,不進則退!”

眾生所向往那神話故事裡的神仙快意,又會有誰知道其中的艱辛?

劍斷了,修煉自然是無法再進行下去。

林傅可沒瞎子老人那般強橫的手段,一指劃開瀑布的行當不是他這個天人五重境的小修士可以做到的。

正當他暗自嘆息的時候,赫連不苦卻是騎著大蜈蚣洛洛在楓林間出現,她提著一個小竹籃,裡面放著香氣四溢的食物。

這時尚未到響午,林傅兩次劈瀑布,所消耗的靈力卻比以往與人戰鬥還要多,竟是直接耗掉了一大半。

眼見著赫連不苦笑吟吟的出現,林傅忙不迭一路小跑。嬉笑的臉上隱見那下巴的鬍渣沫子,他對豆蔻女孩說,“不苦真好,知道我辛苦。”

“那是當然。”赫連不苦嘿嘿一笑,自蜈蚣頭頂輕盈躍下,竹籃子在她的小手上轉移到林傅那邊。

林傅盤膝而坐,拿起裡面的精緻美味的糕點,和著香茶一併吞下。

突然之間,心臟驟然悸動。

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蔓延全身。

林傅忽然間就眼淚奪眶而出。

這一下,赫連不苦嚇呆了,她連忙上前問,“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