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開過口。

天晴忘不了這些,更忘不了長大後無意中在書房中男人櫃子裡看到的那張診斷書,看時間是兒時那個家庭醫生開的單子,其上自閉症三個字刺痛了男孩的眼。

所以……籠子也是保護?

天晴黯然無語,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眼中隱隱閃爍著水波,一抬頭卻又消失不見。

“你能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嗎?”

他,說的應該是製造籠子的那個人吧,風華點點頭,隨著天晴的步伐來到二樓的病房,其上燙金的標識似是代表了那個人不同的身份,天晴看著標牌上三個字,向雷濤。

這個名字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在他的世界中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開始拼命工作,似是晚一天就賺不到錢了似的,以前總是喜歡陪著他的父親不見了,只有那個男人,習慣於壓迫他,逼著他像海綿一樣吸收知識的男人。

“咳,咳咳咳。”

病房大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一陣咳嗽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風華看到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中年男子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一手捂著胸口想要止住咳嗽,另一隻手朝著水杯伸去,卻怎麼也夠不到。

“向先生,對不起。”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風華和天晴身後傳來,穿著藍色護工服飾的女孩撞了下風華的胳膊,快速跑了進去,而後小心翼翼地抱起男人的肩膀,將水杯放在向先生唇邊。

向雷濤卻訝然地看向門口,渾濁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順著那張剛毅的面頰流到唇邊,乾枯的嘴唇泛著白色。

護工顯然誤會了,以為這是什麼閒雜人等,不禁有些火大地朝著兩人翻了個白眼。

“這是向先生的病房,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請你們出去。”

風華挑眉,這個護工脾氣還挺大啊,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傳說中的惡僕欺主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

天晴看著男人,幾乎認不出這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兩鬢斑白身體虛弱,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到,那個兒時總是朝著自己微笑,長大後卻用藤條將自己趕出家門的男人,什麼時候成了這幅模樣。

父子二人互相對視著沒有開口,護工似是也察覺到了什麼,有些心虛地瑟縮了一下肩膀。

“向先生,你,你認識他啊?”怎麼覺得這個男孩有些眼熟呢,還有他旁邊的女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而且還是經常見到。

“嗯,這是我的兒子。”

風華注意到,當這個男人說出兒子兩個字的時候,語氣絕對是滿滿的自豪,這樣一個感情外放的男人為何會讓天晴感覺到自己在籠子裡,恐怕那個猜想是真的。

風華嘆了口氣,對向雷濤的心情有幾分理解。

“兒子啊……”護工有些訕訕地開口,之前明明打聽到向先生身邊沒有親人,她才努力擠了進來,畢竟護工上位成為那啥的事情在醫院中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等到時候這個男人兩腳一蹬翹了辮子,這麼多的錢還不是自己的,沒想到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一個兒子。

“對了,你是天晴吧?”女護工忽然想起來,不禁瞪大眼睛“沒想到你是向先生的兒子,嘖嘖,向先生住院這麼久,怎麼也不來看一看呢。”

這句話家人可以說,但你一個護工說就有點逾越了吧,風華上下打量著這名長相和身材好像都還不錯的護工,只是這眼影和假睫毛是為了更好的服務病人嗎?還有那滿身香水味到底是從何而來,實在有點嗆人,如果不是醫院內明確規定不能塗指甲油,風華相信對方一定恨不得將十個指甲蓋都塗成鮮紅鮮紅的色彩,石榴似的每天在向雷濤旁邊晃悠。

天晴對這句明裡暗裡諷刺他不孝的話語沒有絲毫反應,只是一雙眼睛不曾離開過分毫,向雷濤卻有些怒了,看向護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