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帝那時候也自知要傳位給玉皇子的私心太重,因此不好意思在群臣面前提起,這個心思確實掩飾得滴水不漏,只在婉皇貴妃面前稍微透露過一二,對別人從來沒有承認過,當然,也沒有否認過。

大家猜元宏帝就是這個心思,但也就是猜測而已。

像昨夜那樣清清楚楚說明要傳位給誰的話,是從來沒有說過的。

婉皇貴妃吃虧也就吃虧在這一點。

“婉皇貴妃娘娘真是做得一手只賺不賠的好買賣。既如此,還討論什麼遺詔的真假?反正不讓她兒子繼位就是假遺詔,真的也假的。讓她兒子繼位的遺詔就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盈袖幽幽說道,一針見血地點破了婉皇貴妃的小算盤。

婉皇貴妃知道說的是真話,可這真話。居然沒有一個人信!

當然,如果她不是當事人,她自己這番話,自己都不會信,難怪別人都不信了。

一時急得五內俱焚,肝火騰地一下起來了,右肋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謝東籬這時才道:“那好了。就不要說別的了。三位顧命大臣做主吧。”

大總管正要說話,元應佳馬上上前一步,將自己那份遺詔擺在書案上。和牌匾後方那份遺詔擺在一起,敲著桌子道:“我這份才是真的。先帝臨終前兩天剛消了氣,將我找了回來,親自傳遺詔於我。如若不信。你們可以驗一驗是不是先帝親筆。是不是三印俱全。”

沈友行看了謝東籬一眼。

謝東籬沉著臉道:“三位不用管別人怎麼說,只要按照先帝的吩咐執行即可。”

言下之意,就是牌匾後面的遺詔才是真的,這才是先帝當時委任顧命大臣時候的說辭。

慕容辰便點點頭,“那好,我們當時也只聽見了一句話,就是牌匾後面的遺詔才先帝的意思,這樣一來……”

他正要說不用驗元應佳那份了。就聽御書房外面鼓譟起來,還有兵器盔甲碰撞的咣噹之聲。兵士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以及越來越嘈雜的呵斥謾罵聲。

“出了什麼事?”謝東籬剛一轉身,就見御書房的大門被人轟地一下踹開了。

唐安侯全副武裝,帶著無數軍士湧了過來。

弓箭和長戩都對準了御書房的人,竟是一副要逼宮的架勢。

元應佳和婉皇貴妃絕處逢生,都是心頭狂喜,一起往唐安侯那邊跑過去。

謝東籬眼疾手快,手中不知何時扣了幾顆小鐵粒凌空飛出,往婉皇貴妃和元應佳背後腿彎處打去。

婉皇貴妃沒什麼功夫,輕而易舉就被打中膝蓋的腿彎處,慘叫一聲,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元應佳有些功夫,再加上謝東籬的小鐵粒出手的時候,有人在暗處施放出幾乎同樣的小鐵粒,將謝東籬的暗器阻了一阻。

元應佳就趁著這一阻的功夫,往旁邊錯開了一步,避開了腿彎處的要害,只是擦著腿邊而過,雖然疼痛無比,但卻不用跪下了。

謝東籬“咦”了一聲,盈袖也拽拽他的袖子,低聲嘟噥一句:“祖神……”

她的左手腕紫琉璃印記處剛才有一瞬間的灼熱,正是從唐安侯後方的軍士中發出來的。

有人帶著祖神的力量偽裝成普通士兵躲在人群中。

謝東籬也感覺到了,他雙掌一拍,沉聲道:“現身!”

只聽唰唰唰數聲轟響,無數禁軍手持勁弩出現在御書房外的屋頂和圍牆上,將院子裡這一批湧進來的唐安侯府軍士包圍得嚴絲合縫!

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唐安侯沒想到謝東籬還有後招,惱得臉都白了,回頭怒視著謝東籬,狠狠地道:“先帝屍骨未寒,謝大丞相就要造反嗎?!”

謝東籬忍不住縱聲大笑,搖頭道:“唐安侯,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