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們如此失態,實在是寧搖碧在長安城中仗著祖母長公主之勢胡作非為的形象實在太過深入人心了!

今兒他哪怕直接脫了靴子砸到陳子瑞頭上恐怕都沒人奇怪,反正大家都覺得這位世子幹不出來的事情……很少、很少、很少……

但寧搖碧居然能夠正正經經的與陳子瑞對陣,而且還擊得如此漂亮‐‐古盼兒一個勁的扯著卓昭節的袖子,難以置信的道:&ldo;他……他……他居然會作詩?&rdo;

&ldo;咱們大涼時興詩賦,山野村童都能謅上一首,他會有什麼奇怪的?&rdo;卓昭節詫異的道,雖然眾人都說寧搖碧紈絝,寧搖碧自己也不否認,但之前兩人用飲淵傳書時就有過情詩來往,加上春宴上那曲《相思曲》,在卓昭節心目中,寧搖碧策論之類的水準不知,但詩才料想不弱。

這時候真定郡王已經完全恢復了常態,見眾人還從震驚之中不能回神,如何肯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他以最快的速度整頓袍服,快步走到寧搖碧身旁‐‐這位郡王深知機不可失,已經毫不在乎自己親身上陣了!

真定郡王站定之後,先是朗朗一笑,隨即大聲道:&ldo;好你個寧九!打小孤就聽紀陽姑祖母說你才思敏捷、天賦卓絕,學業上看似疏忽,實則舉一反三、過目不忘,不過是你性。愛山水,曠達不羈,是以少與旁人來往,這才被人誤會紈絝不肖罷了,之前還道是姑祖母有意為你圓場,如今才知姑祖母言下無虛,卻是你太過謙遜了!&rdo;

趁這個機會投桃報李給寧搖碧定下了&ldo;其實很厲害很有才華,但沒留心經營結果被眾人誤解&rdo;的基調,真定郡王自然不能忘記正事,趁著還沒人插嘴,他迅速把話題拉到了寧搖碧的詩上:&ldo;諸位可不要以為孤是在自顧自的幫寧九說話,陳翰林之大才,諸位自然是知道的,方才詠青龍臥墨池,連孤也怔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卻是寧九反應迅速‐‐諸位休要小看此刻中庭的姚黃殘破不堪,自牡丹為人所重視以來,百年栽培,如今品種之繁複,又以我大涼之遼闊,便是一輩子浸y此道者,也不敢說能熟知天下所有之品!然花王者,惟姚黃也!今日這天香館本以花卉著名於長安,館名亦取了牡丹雅稱,豈獨此一盆姚黃,無有品相完好者了嗎?&rdo;

說到此處,真定郡王隔著中庭、隔著窗、隔著人,遙遙望住了對面雅間裡,臉色蒼白、甚至微微哆嗦起來的延昌郡王,用極悠然的神情、溫柔的,一字字的道,&ldo;寧九取這盆被毀壞的牡丹,正是要告訴咱們,這天下珍品名種成千上萬……然花王者,只有姚黃!縱然被踐於汙泥、縱然殘敗凋敝,既生為姚黃,一世為花王!&rdo;

寧搖碧眼中露出笑意,他和真定郡王怎麼說也是一起長大的,雖然不如和時採風、淳于桑野那麼親密無間,但基本的配合卻是親密無間。

事實上,作為太子唯一的卻不受太子喜歡的嫡子,真定郡王做的比寧搖碧想的還要好,因為這位郡王根本不給延昌郡王這邊打斷自己的機會,話鋒又是一轉‐‐

&ldo;前幾日,卓家小七娘嘗在曲江畔詠一盆虞姬艷裝,所謂&l;不屑梅ju避花開&r;,孤聽說眾多士子深以為嘆!&rdo;

聞言,天香館上下,原本還打算就真定郡王品評寧搖碧之詩議論幾句的人也迅速鴉雀無聲,趙萼綠的心砰砰的跳著……士子們不滿明年眾多權貴子弟成批下場,擔心殿試被忽略,又不想卷進兩位郡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