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奕忻看了看發文瑞,臉上同樣的茫然一閃而過。他轉身瞅了瞅怡良和端華,“我明白了,李鴻章這次進京是要搞兵諫!”

“兵諫?”端華叫了一聲,馬上又連連搖著頭,“哪裡可能呢,他不過就是才帶了百十號人馬進京的啊?不可能……不可能……”

怡良也是搖頭不止,不過,他是對著端華來的,“怎麼不可能?李鴻章是個十足的賭棍,手裡有了籌碼,就會不擇手段。別小看他只帶了百十號人馬,可他在千里之外還有數萬的精兵,這些兵馬都是為他李鴻章馬首是瞻,又駐紮在河防要地,否則,他也不會拿自己的腦袋來做賭注了。”

“沒錯兒,就是這樣。”奕忻點點頭。

“那怎麼俄國人還要給李鴻章斷供呢?”端華大惑不解地看著奕忻。

是啊,如果俄國人真的是反感李鴻章的這一手,那麼,他們就應該及時把李鴻章的事情與自己通氣。即使最初的時候沒有下好這個決心,可在普提雅廷回來之後,三巨頭們總會有個決定了。他們既然不與自己通氣,那就說明了他們不想捨棄李鴻章,或者說是預設了李鴻章的某種脅迫。但是,為什麼在這種時候他們還要斷掉給忠義救國軍的軍資供應呢?這不是擺明了在打壓忠義救國軍嗎?

奕忻盤算了片刻,笑著拉起範文瑞的手,拍了拍,“文瑞啊,你不是也深受太后的喜愛嗎,你到手的這些頭銜,那可都是人家太后給你的哦。呵呵,依我看,你就不妨直接去拜見你的恩人,這可又是一次升遷的大好機會啊!”

範文瑞靦腆地笑了,他摘下頭上的頂戴,拿在手裡看了看,又撓了撓後腦勺,“大家都說我是鐵桿兒的後黨,嘿嘿……”

“哈哈哈……我也是這麼看啊。”奕忻也笑了起來,他拍拍範文瑞的肩膀,“就這樣,長春園那邊發生的一切情況,文瑞你必須想方設法及時地掌握。”

“願為王爺效勞!”範文瑞端端正正地帶上頂戴,衝著奕忻使勁地一抱拳,轉身出去了。

目送範文瑞離去,直到殿門再次關上,奕忻轉回頭瞅瞅怡良和端華,“情況也許不像我們想象的嚴重,也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做兩手的準備。”

“依老夫看,在情況難以搞清的這一段時間內,恭王、鄭王都不要再住在自己的府裡了。”怡良謹慎地說到。

“是這樣的,”奕忻點點頭,笑著看看端華,“家裡的美姬再多,要是丟掉了性命,那也只能是留給別人享用的了。鄭王啊,就跟我在紫禁城裡去委屈委屈吧。”

端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搖晃搖晃那顆碩大的腦袋,嘿嘿一笑,“六爺也太小看咱了。”

“好,那就這樣,”奕忻先看看怡良,“勞煩您再跑一趟豐臺聯軍大營,與老七通通氣,叫他密切關注穆拉維約夫的一舉一動,同時叫他再次私下通告現在還在紫禁城內的那一營忠義救國軍,必須完全接受鄭王的調遣。”

說完,他又望著端華,“鄭王,後面你的事情最重要,必須暗地裡佈置好步軍統領和九門提督衙門轄下在京城內外的主要人馬,要切實做好大內的一切防務,既不能有半點兒的紕漏,還不能聲張,以免引起俄國人的警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最好能找個什麼藉口,合情合理地對京城實行全面的戒嚴。”

“簡單,六爺你就等好吧,咱鄭王爺一準兒給您做得滴水不漏。”端華得意地笑著,顯得早已胸有成竹。

“嗯,那就好。”奕忻一邊點著頭,一邊開始踱著步,“我去找普提雅廷,叫他把跟榮祿等人一起軟禁在豐臺大營裡的耆英那老傢伙給放出來。”

“放他幹什麼?”怡良疑惑地看著奕忻,問到,“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可是長春宮的心腹啊。”他知道,雖然耆英是走了姑